顧涵江聞言卻立馬反應過來,電話應該是謝苗打來的。

他趕忙放下書去接聽,人看著和平時一樣沒什麼表情,微抿的唇角卻隱約泄出絲笑意。

宋雲注意到那點笑意,更覺不可置信,趕忙跟了過去,想要聽聽兒子跟人家小姑娘說什麼。

顧涵江接起電話輕輕喂了一聲,想到什麼,黑沉沉的眸子又望向了宋雲。

宋雲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腳步一轉進了廚房,“我去看看給你爺爺燉的湯好了沒。”

他這才眼神放柔,問電話那端的人:“你競賽考完了?”

“考完了,期中考試也考完了。”

謝苗一點廢話沒說,直入正題,“顧涵江,你寫給我的信被人動了。”

“被人動了?”顧涵江一蹙眉,“誰動的?”

“不知道。反正信到我手裏的時候已經被人拆開重粘了,五封全是。”

這下顧涵江表情也凝重起來,“具體怎麼回事兒?”

謝苗就毫不隱瞞,把自己怎麼同時收到兩封信,怎麼察覺不對全說了。

“信到底是誰動的,又有什麼目的,我不清楚,不過我有點懷疑我們宿舍新來的宿管袁姨。”

怕顧涵江不夠重視,她巧妙地補充了句:“這個袁姨曾經跟我打聽過你和你家裏。但我也隻是懷疑她,沒有證據,你要是有辦法,最好仔細查一查這件事。”

顧涵江是經曆過那十年動亂、體會過人心險惡的,本身就有些敏感多疑。

完全不用謝苗多說那一句,他隻會比她想得更多更深,“你別擔心,這件事我會處理。你回學校該幹嘛還幹嘛,不要打草驚蛇。”

聽他語氣鎮定,還帶著絲安撫,謝苗吐口氣,“這次給你的回信我讓袁姨幫著郵的,信紙第一頁和第二頁中間夾了根頭發。這事兒也不急於一時,不行等你收到信再說。”

“不用了。”顧涵江說,“你不是那種信口開河的人。”

他這是無條件信任她?

謝苗心裏一暖,突然覺得自己也該給他多一點信任。

“涵江。”她聲音軟下來,頭一次這麼親昵地喚他的名字。

顧涵江聽得耳朵都麻了,下意識屏住呼吸,“嗯。”

“你最近怎麼樣?京市那邊的天氣是不是也冷了?”

明明知道屋裏現在沒人,謝苗還是壓低聲音小眼神兒亂瞟,做賊似的。

那邊,顧涵江眼裏已經染上細碎的光,“京市也冷了,現在正是去香山看紅葉的時候。”

他說著話音一頓,薄唇更貼近話筒,“明年等你來了,一起看。”

“嗯。我記得小學時有一篇語文課文,好像就是描寫香山紅葉的……”

兩人又說了一小會兒,等謝苗掛了電話,顧涵江才放下聽筒。

“電話打完了?”

宋雲從廚房裏出來,不著痕跡打量著兒子的麵色。

顧涵江這會兒卻已經恢複了往常的神色,甚至,比平日裏更多了幾分凜冽。

“媽,湯好了嗎?好了我去送給爺爺。”

顧鬆年已經去滇省就任,宋雲能力有限承受力也有限,他準備直接去找爺爺顧定山。

“快好了,再有個十來分鍾吧。”

宋雲說著,心裏忍不住有些疑惑。

剛才來接電話的時候看著還似乎有些高興,怎麼一個電話接完,臉色反而冷了下來?

借著送湯,顧涵江單獨和顧定山說了信被人動了一事,“爺爺,我懷疑這是衝著咱們家來的。”

顧定山聞言,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和謝家那丫頭還有往來?”

“嗯。”顧涵江承認得很幹脆。

顧定山就端起湯碗垂眸喝了口,“知道了,這件事我會派人去查。”

一旦顧定山插手,事情的進展比謝苗想象中還要快。

她回學校後沒兩天,期中考試的成績下來了。

即使大部分時間都用來備戰省決賽,她和展鵬的成績依舊穩穩地占據著年級前兩名。大概唯一的不同,就是她這次比展鵬多考了0,.5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