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要不是她為了弄到軍裝扯了謝苗做幌子,也不會發生後麵這些事。
早上謝苗說什麼都要把鞋子和軍裝的錢給涵江哥,她看涵江哥的表情就不太對,一路上都沒怎麼敢說話,沒想到許文麗這時候還來戳人心窩子。
許文麗是個大大咧咧的性子,向來不怎麼會看人眼色,被吼了還莫名其妙,“你吃錯藥了?”
“我……”
吳淑琴還想說什麼,顧涵江已經一言不發先走了。
她見了,隻好瞪了許文麗一眼,追了上去。
“涵江哥你別在意,女生互相借衣服穿很正常,何況謝苗和許文麗還是表姐妹。”
“我知道。”顧涵江說。
謝苗隻是從來沒覺得他送的東西有什麼特殊意義,需要小心對待而已,他知道。
吳淑琴聽著,心裏突然有些懊悔。
早知道這樣,她當初就對謝苗好一點了。
如果,如果謝苗沒被氣跑,涵江哥也不會像現在這樣,做什麼都沒人領情。
謝苗把所有課餘時間都用上,晚上又熬了幾天夜,總算將一套《數理化全集》都翻完了。
把書和整理好的本子給顧涵江的時候,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心情卻很放鬆。
見她眼下有淡淡的青黑,顧涵江默默收下了東西,“以後別熬夜。”
“嗯。”
謝苗應著,忍不住迎著清晨的冷風,又打了一個小小的哈欠。
她用手擋了下唇,手背上卻驀然一涼,落上了什麼東西。
謝苗睜大桃花眼,朝天空望去。
晨光中幾點瑩白飄飄蕩蕩,很快又落了一片在她白皙的臉頰上。
下雪了。
大概是因為熬了夜,又或許是天氣驟然變冷,書還回去沒兩天,謝苗感冒了。
因為沒怎麼流鼻涕,也不咳嗽,她一開始都沒注意到,隻覺得格外地怕冷。
尤其是現在,因為前一陣子剛橫著串了座位,她已經坐到了窗邊。封得不很嚴實的木框玻璃窗不時往裏滲著涼氣,凍得她直打哆嗦,腦袋也有些不清醒。
鄭誌安看她眼神發直,戳了戳她,“你怎麼了?晚上沒睡好?”
“沒。”
謝苗使勁兒睜了睜眼睛,剛想繼續低頭看書,李老師抱著一遝試卷進來了。
“下節體育串到下下節去上,咱們利用這兩節課時間做套卷子。”
他把卷子讓物理課代表發下去,敲了敲講桌,強調道:“咱們期末要全市通考的事兒你們已經知道了吧?這是市二中這次期中的卷子,你們看看自己都能考多少分,也適應一下市裏老師的出題習慣,別到時候兩眼一抹黑,拉低咱們學校的平均分。”
期待中的體育課就這麼毫無征兆變成了物理考試,同學們敢怒不敢言,隻能在心裏默默哀嚎。
謝苗倒是對市二中的試卷很感興趣,晃晃腦袋強打起精神。
卷子發下來,她寫好班級姓名,就翻到背麵看了眼大題。
和他們學校期中考試的難度差得不是很多,但明顯市二中學習進度要比他們快。
不過這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她上輩子高一高二就學完了高中三年的內容,為的就是騰出時間來進行總複習,備戰高考。
看起來,市二中明顯對高考更加重視,做的準備也更充分。
謝苗又把卷子翻回正麵,拿出演算本做起來。
隻是她腦子有些昏,做著做著,注意力便開始難以集中。等做到後麵的大題時,她腦內更是一團漿糊,甚至感覺屁股下麵的椅子都開始旋轉起來。
發現謝苗腦袋一點一點,像是要睡著了,李老師過來敲了敲她桌麵。
謝苗清醒了一點,可沒多一會兒,腦袋又沉重起來。
等兩節課時間過去,每排最後一個同學下來收卷子時,她最後一道大題還沒有寫。
鄭誌安見她狀態不對,一交卷立馬湊過來問:“謝苗你到底怎麼了?”
“沒怎麼,我、我可能有點感冒。”
謝苗說著,講台上的李老師突然叫她的名字,“謝苗你跟我來一下。”
他語氣嚴厲,鄭誌安一聽就擔心起來,“一會兒李老師要是訓你,你記得跟他說你不舒服。”
“嗯。”
謝苗胡亂點點頭,跟著李老師一起出了教室。
李老師卻沒有訓她,“我看你剛才考試幾次都差點睡著,是不是晚上熬夜看書睡得太少了?”
謝苗迷迷糊糊跟在他身後,聞言半晌都沒反應過來。
李老師看了就板起臉,“學習固然重要,但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你晚上熬夜看書,白天上課睡覺,這是舍本逐末。你要是再這樣,我就叫你家長來了。”
聽他說得嚴重,謝苗忙點頭,“知道了老師,我以後會注意的。”
李老師見她眼皮都快睜不開了,估計再說什麼也是白說,氣得瞪了半天眼,還是叫她回去了。
謝苗反應慢了半拍,才轉身沿著操場往回走。
前些天下的雪已經化了,就是地上的泥土有些硬,天氣也冷得厲害。
謝苗被風一吹,感覺自己腦袋更沉了,腳下也開始發飄。
她想,她這可能不隻是有一點感冒,估計還發燒了。
就在這時,她被什麼絆了一下,整個人軟軟地朝前撲去。
她一驚,待要反應,身體已經撞進一個人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