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真的,菩薩保佑,真是官人來了。小虎子。”阿嬤抬起頭看見一幫衙役簇擁著一行人已到跟前,嘴唇有點哆嗦,有點無所適從,隻是不斷地,不斷地拍打著雙手的泥土,呆呆地站立著。
“阿嬤,水木兄有在家嗎?”看到老人緊張的表情,吳夲特地彎下腰,用最溫和的言語問。
“水木,水木沒犯法呀?”一聽到吳夲問及蘇水木的名字,老人驚慌異常地答道。
“阿嬤,水木兄沒犯法。我是水木兄的好朋友,今天我和肖知府來看他,也來看您老人家。”吳夲耐心地解釋說。
“你是水木的好朋友?”看來或許是老人記性不好,或許是眼神不好,她沒有認出眼前的吳夲。
“阿嬤,上次吳叔叔跟我們一起來的。”還是小虎子聰明他記起了吳夲。
肖世民看到這一切,一直沒有言語,他笑吟吟地看著吳夲和這一老一少的對話。
“上次你來過,你是鄉間醫生呀?可是為什麼這次帶這麼多衙役來呀?”老人還是不放心。
“噢,這樣的,我這次帶上我的哥哥肖大人。肖大人可是一個好官,大官,清官呀。我們一起來看您老人家。”吳夲努力地解釋道。
“好官,清官?”阿嬤在思考著:“鄭知縣是好官,清官。以前不好,現在很好,大家都說他好。你這哥哥是鄭知縣嗎?”
“哈!哈!哈!”老人這句話讓肖世民心花怒放。講實話,親耳聽到老百姓稱鄭萬元是好官、清官多少年來還是第一次,足見這位兄弟這一年的轉變。事實一進村就已經從田頭、從老百姓的臉上看見了。難怪,這見多識廣,久經事故的肖世民也難掩內心的喜悅之情。
“吳大人……”正當吳夲和肖世民與阿嬤談得熱火朝天的時候,遠處傳來了蘇水木的聲音。原來,那機靈的小虎子看見阿嬤跟吳夲講不清楚,就跑出去把爸爸叫了回來。
“水木兄……”吳夲迎出去,正想說什麼,突然,蘇水木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吳大人,快,快,快……”
“怎麼啦?出了什麼事情?”吳夲看見蘇水木著急的樣子問。
“快,同村的一個兄弟剛才在地瓜田裏被竹葉青蛇咬傷了,村裏沒有醫生,更沒有蛇醫。那鬼東西,可毒了。一會兒腿腫的老粗,痛的在地上打滾。”蘇水木用手比劃著,渾身上下著急的大汗淋漓。
“肖大人,你坐在這休息片刻,我去采草藥。”吳夲給肖世民打完招呼,轉過身對蘇水木說:“你趕快把被蛇咬傷的鄉親背到有幹淨流水的地方,用玻璃或破碗片擴大傷口,用力擠壓,把蛇毒盡量擠出來。這竹葉青蛇很毒,擠得越幹淨越好。我去采蛇藥。”吳夲也很著急。
“好!”蘇水木轉身正想走。
“還有,你還得想辦法弄一點蜂蜜,要配藥。”交待清楚後,吳夲半跑步走出阿嬤的家。
很快,吳夲采了一把草藥,直奔那被蛇咬傷鄉親麵前,一幫鄉親圍在旁邊,個個著急的要冒火,吳夲把手上的草藥葉片一片片摘下來,放在嘴巴快速地嚼著,嚼著,一會兒成了藥糊糊,此時另一位村民將蜂蜜遞過來,他熟練地將藥糊與蜂蜜調均勻,看到蘇水木已經把那傷口清洗的幹淨便將那綠色的藥糊輕輕地貼在創口上。
不足一炷香功夫,剛才還痛苦萬分的鄉親平靜下來了,剛才滿頭大汗也似乎不再滾滾而下。
“怎麼樣?老叔?”吳夲輕聲問。
“噢!你這真是靈丹妙藥,一貼下去,涼颼颼的,渾身的劇痛便消失了。”那中年農民用手擦了一下額上的汗水,無比感激地看著吳夲。
“別急,一定能好的,另外。”吳夲把手上還剩的一把草藥告訴圍觀的鄉親們:“這是叫做一枝黃花的草藥,在鄉間到處都長著,卻是醫治蛇傷的靈丹妙藥。農村被蛇咬傷是常有的事,碰到這樣的事,不要慌,不要跑,否則會加速蛇毒擴散。首先,要用水衝洗,盡可能把蛇毒擠排出來。然後,把這一枝黃花嚼爛,注意一定要用嚼,因為用嘴巴一嚼,口水中的晦會與之融合。然後,加上蜂蜜調好,貼上去,每天換一次。此外,每天把一兩的一枝黃花煮成湯,配上半兩的蜂蜜當茶喝,內喝外敷,三天最遲五天準會痊愈。”吳夲把手裏的一枝黃花當樣本教大家辨認,在場的鄉親一個個非常欣奇,感激不盡。
不知何時,肖世民也拄著文明杖站在人群中,老人的眼神告訴人們,他對吳夲既充滿著尊敬,又充滿著敬佩。
經過剛才一陣緊張的搶救,看到傷者的情緒穩定下來了,吳夲稍稍鬆了一口氣。當他轉身看到肖世民也站在人群時,便提高了嗓門說:“鄉親們,這是我們泉州知府肖大人,肖世民大人。”
“肖知府,肖大人?”鄉親們似乎有些詫異。因為,在大家的記憶中,這位知府是第一次站在田頭,站在鄉親們中間的,真是一件奇怪的事,讓人以前不敢想像的事。
“鄉親們,我今天和吳大人來看望你們,看到大家都回來安居樂業了,我們很高興。今後鄉親們還有困難可以直接找鄭知縣,也可以直接找我們……”
“鄭大人來啦!”肖世民話沒說完,人群突然不知誰叫了一聲。
大家不約而同四處張望,田坎路上走著一位活像老農民的人走來,吳夲、肖世民走出人群一看,半年多不見,鄭萬元,鄭知縣已經判若兩人,體形瘦了一圈,渾身被太陽曬得黝黑黝黑的,一身農民裝束,如果不是鄉親提醒很難想像出,他便是三年前的那個體態雍腫,趾高氣揚的縣太爺。
“鄭大人。”還沒等吳夲、肖世民迎上去,鄉親們已早先一步簇擁著這位縣太爺。
“吳大人,肖大人,你們來敝縣地盤,怎麼也不事先告知,莫非又在微服私訪?”這人呀,內心踏上實,講話也幽默。
“鄭大人……”吳夲和肖世民迎上去,誠摯地作揖,“您辛苦了,我們想念您,想念鄉親們,一進村大家都稱讚你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