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如山勁氣卷掃過去,卻似乎擊了個空,無阻無礙一瀉無前,竟未碰到任何抵抗!
他霍然一驚之下,急忙下意識地伸手往左脅處的“牽機穴”護去!——那正是他堅不可摧的“金甲鐵衫功”的罩門所在!
可是一切都晚了!
“嗤”的一聲,他隻覺“牽機穴”上微微一痛,然後全身密布的“金甲鐵衫功”罡氣就像氣球被人一針刺穿了一般立刻泄了個一幹二淨!
接著,他隻覺頸上一寒,溫白宇的“豐泉劍”劍尖已抵在了他喉結之上,一滴鮮血沁了出來!
薛天仇放棄了抵抗,他木然地站立在那裏,喃喃地說:“你是怎麼知道這個秘密的?我的罩門隻有我一個人知道。”
溫白宇笑了笑,並不答話,劍尖往前一送。薛天仇便仰天倒了下去,臉上還帶著無盡的驚疑。
這個秘密是葉沉舸告訴溫白宇的。
葉沉舸則是從唐青口中聽來的。唐青說:“我也不能確切地知道薛天仇的‘金甲鐵衫功’”罩門在哪裏。我和他一起下過窯子,發現他在和那些女人幹那活兒的時候,身上的“金甲鐵衫功”罡氣仍像一層緊身軟甲一樣護著他的軀體。那一次,我在他和女人做那事兒的時候,在窗外撒了一把銀針去試探他。
“當銀針向他全身罩射而來時,他大吃一驚,左手下意識地往左脅下一護,然後翻身而起。這個動作很細微,卻被我清清楚楚看在了眼裏。
“當然,那一次偷襲中,所有的銀針都沒能傷得了他。但我卻明白了他的罩門應該在他左脅下一處秘穴上。他左掌那一護,護住的是‘陽川’、‘涼戶’、‘牽機’這三個穴道。後來,我發現他在自己左脅下的衣衫處內層上縫了一塊‘金絲軟甲’,這塊‘金絲軟甲’覆蓋著的地方正是‘牽機穴’。所以,我斷定他的罩門就是‘牽機穴’。但你們一定要用一柄極鋒利的寶劍才能刺穿那層‘金絲軟甲’,從而擊中‘牽機穴’,這樣才會真正破掉他的‘金甲鐵衫功’。”
所以,蕭長風將“豐泉劍”送給了溫白宇。而溫白宇就用這劍的劍芒洞穿了那塊“金絲軟甲”,讓薛天仇死於非命。
溫白宇緊急約見了丁千秋。
丁千秋冷冷地看著他,麵沉如水:“你既已知道那天晚上‘天道盟’將狙殺薛副幫主,為何卻不及時通知我們?”
“這隻能證明你們的無能,”溫白宇緩緩說道,“如果沒有深藏在你們內部的奸細告密,‘天道盟’怎會知道破解薛天仇‘金甲衫鐵功’的罩門在哪裏?如果不除掉這個奸細,說不定下一個被出賣的就是你!”
丁千秋的臉色白了又紅,紅了又青,顯得十分難看。
“我不認為你們還能從內部把他查出來。”溫白宇擺了擺手,語氣突然變得刀鋒般陰冷,“現在隻有一個辦法可行:你親自出手,直接把葉沉舸除掉。那個‘內奸’和葉沉舸一直是單線聯絡。他一死,那個內奸再厲害,失去了在‘天道盟’的靠山,也掀不起什麼大浪來。”
丁千秋聽罷,雙眸一亮,道:“溫少幫主果然見識卓異。”
“明天上午辰時一刻,葉沉舸會到江南分舵去安撫餘眾,路上必會經過‘黑風林’。你們應該知道怎麼做了。”溫白宇轉過身去,慢慢走向林蔭深處,“他的‘金手綿掌’的弱點在他腹部的丹田穴,決不會是你們在此之前聽到的任何一處穴道。”
他人已遠去,聲音卻還久久縈繞在丁千秋耳畔不曾消逝。丁千秋聽得很仔細,鐵青色的臉上緩緩現出了一絲冷笑。
當葉沉舸的座轎剛一行到黑風林時,他忽然喝了一聲:“停!”
抬轎的弟子們立刻停下了腳步,直立不動。
葉沉舸的聲音從轎簾內傳了出來:“放下吧!”他的座轎也立刻被眾弟子放落於地。
沉默片刻,葉沉舸緩緩說道:“你們回去吧!”
那幾個弟子應了一聲,隨即騰身而起,向樹林外飛縱而去。
卻聽“啊啊”幾聲慘呼,幾個弟子的身軀忽又倒飛而回,齊齊跌落在地,一個個頸上血痕如線,竟是被人以利刃削斷咽喉而死。
葉沉舸坐在轎內聽得分明,不禁輕輕一歎,半晌方才開口緩緩說道:“我已入甕,你又何必濫殺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