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當你見過一個人的意氣風發,就不忍再看到他的落寞。想起白天在君庭呼風喚雨和此時截然不同的祝君亭,秦臨霜的心中忽然有些動容。
那一刻,漫天星光之下,秦臨霜很想上去抱抱他,但她最終隻是說了一句,對不起。對不起,她曾經以玩笑的形式騙他自己得了肺癌。
祝君亭望著她道:“如果你真的覺得愧疚的話,就帶我去買好吃的巧克力吧。”他的臉上細看之下竟然透著委屈。秦臨霜忍不住彎了嘴角。
祝君亭走到她身邊,替她打開了車門,然後道:“拜托這位小姐動作快點,我的煙癮又上來了。”於是秦臨霜鑽進了祝君亭的跑車裏。
在秦臨霜的指揮下祝君亭將車開到了一個巷子口。秦臨霜打開車門下了車,然後去開祝君亭那邊的車門。祝君亭看著一排居民樓,滿臉疑惑地道:“我們不是要去買巧克力嗎?”秦臨霜神秘兮兮地小聲道:“其實……我那些巧克力是三無產品,是黑作坊買的!”
祝君亭四下張望一番,然後捏著秦臨霜的袖子將她的手提了起來,輕輕晃動,秦臨霜手上的鑰匙和門卡叮當作響,他挑了挑眉道:“你家是黑作坊?”
惡作劇被抓包,秦臨霜賠了個笑臉道:“開玩笑的,其實那些巧克力是我自己做的,隻此一家別無分號,要吃快跟上。”說著她往前走去。
祝君亭跟著秦臨霜進了一棟老舊的房子,爬了七層樓梯,才到了秦臨霜家。那是一套一室兩廳的小戶型,有一個小廚房和隻容得下一個人的小衛生間。房子雖然很小,但收拾得很幹淨。秦臨霜讓祝君亭在客廳裏等,自己進廚房拿了上次留在冰箱裏的存貨。
用密封袋細心地包好,又裝進一個紙袋子裏,才把袋子交給祝君亭。
隻是,祝君亭袋子還沒拿穩,門外就響起了一陣鑰匙聲。秦臨霜渾身一震,下一秒已經把祝君亭拉進了自己房間。她慢慢關上門,把耳朵貼在門上仔細聽著外麵的動靜。祝君亭趁著這段時間仔細打量了秦臨霜的房間。她的房間很小,隻容得下一張雙層單人床和一張書桌。卻細心地貼了牆紙,又在床邊鋪了一塊小小的毯子。床的上層整齊地疊著幾件衣服,書桌上放著幾本書,看起來是用來打發時間的武俠小說。祝君亭看慣了那些捧著雜誌的名媛淑女,突然對秦臨霜的小說來了興趣。
他見秦臨霜還趴在門上,就自顧自地上前去翻桌上的書。誰知他剛走了幾步就踢到了東西,是一根棒球棍。原本它是秦臨霜豎在門後的,被祝君亭一踢筆直地倒了下來,重重地壓在他的腳背上。他吃痛地“嘶”了一聲,秦臨霜撲過去捂他的嘴。秦臨霜用力過猛,將祝君亭整個撲倒在了她那張小小的單人床上。
門外的人聽到動靜,走到了房間門口,張嘴就問道:“死丫頭是你回來了嗎?你的工資發了沒,我今天又輸錢了!”秦臨霜沒吭聲,祝君亭皺了皺眉。見屋裏沒動靜,門外的人以為自己聽錯了,小聲嘀咕幾句之後,打開了客廳的抽屜。說話聲和翻找聲同時響起:“這個死丫頭到底把錢放哪裏?樓下巷子口停著的跑車不知道是誰家的,死丫頭什麼時候給我找個金龜婿回來替我還賭債……”門外的人沒完沒了,秦臨霜的臉色不太好看,她放開祝君亭起身離開了床。祝君亭也想起來,誰知腦袋撞到了上層的床沿上。這一次,他疼得發出了一聲悶哼。秦臨霜心裏大驚,正要伸手再次捂住祝君亭的嘴。沒想到祝君亭正準備再度起身。於是,她的唇不偏不倚地印在了他的唇上。
兩人皆是瞪大了眼睛,秦臨霜本能地要將腦袋挪開,可是門外又響起了腳步聲。祝君亭伸手按住了她。他含糊不清地道:“閉眼。”秦臨霜腦子有一秒的當機,然後就真的閉上了眼睛。
祝君亭不易察覺地勾了勾唇,他的唇緊密地貼在秦臨霜的唇上。秦臨霜顯然是剛才在給他裝巧克力的時候自己偷吃了一個,因為他的鼻翼間充滿了巧克力甜膩的味道。他忍不住輕輕啃噬起秦臨霜的唇好好品嚐。秦臨霜被他弄得喘不過氣來,想推開他,又忌憚外麵的腳步聲,隻能僵著身子不動。不知過了多久,外麵傳來大力的關門聲,秦臨霜回過神來,猛地推開了祝君亭。祝君亭被她推得撞在緊挨著床的牆壁上,腦袋撞得有些疼,他有些委屈地道:“秦臨霜你下手可真狠啊。”
秦臨霜還沉浸在剛才的吻裏,臉上羞得發燙,嘴上自然也不饒人地道:“誰讓你占我便宜,活該!”祝君亭雙手向後撐起身子,湊近她對著耳朵輕輕道:“怪不得我,情難自控。”
秦臨霜慌張起身,頭撞在了單人床上層的床沿上。祝君亭輕笑出聲,也從床上起來,嘴上道:“你慌什麼?我不吃人,我隻吃巧克力。”說罷,眼神有意無意地掃過秦臨霜的唇。
秦臨霜覺得自己臉上又燒了起來,幾乎奪門而出,走進客廳。
祝君亭跟在後麵言語輕佻地道:“秦臨霜,我們都在同一張床上接過吻了,不如在一起試試?”秦臨霜沒有說話。他出了門,才看見客廳裏狼藉一片,秦臨霜正一動不動地站著。
他一愣,脫口道:“剛才那個人是誰?”秦臨霜彎腰撿起地上的東西,把它們一件件回歸原位之後才開口道:“那是我媽,她又輸錢了。”她苦笑著又道:“很可笑吧,別人的孩子都是被媽媽養大的。而我,從懂事開始就是我在養我媽媽,小的時候是撿點紙板塑料瓶來賣,再大一點就是幫人洗碗。連我上學的學費都是鄰居籌齊之後替我交到學校的,因為如果不交掉,又會被她輸掉。現在好一點,至少做模特收入會高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