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梨呸的一聲啐到他的臉上:“無恥的老東西!這次又想拿我要挾溫嶼舟什麼?要地,還是要錢?生意做到你這份兒上,要是我,早一頭撞死了!”
啪——一個耳光打過來,遲梨瞬間頭昏眼花,曹存風惱道:“死丫頭倒是伶牙俐齒,不過,你說得對,我就是要拿你要挾溫嶼舟,因為你是他的命門,是他的心頭肉啊!我要一個億,然後回新加坡,若是走不了,我就和他同歸於盡!”
遲梨掙紮著坐起來:“你這是何苦!我跟他已經分手了,難道你的線人沒有告訴你?我交了新男朋友,他也跟別的女人上床了,照片我都看到了——就算他知道我在你的手裏,他也不會來……在他眼裏,我根本不值一個億!”
這些話,她說得口是心非,可又悲哀地覺得那就是事實、就是真相——他們分手了,沒有任何關係了。
曹存風哈哈大笑,灰白的頭發在風中亂舞:“你交沒交男朋友,我不知道,說他背著你跟別的女人上床……傻瓜,你難道不知那是葉彌故意設計溫嶼舟的圈套?我敢打賭,半個小時內,溫嶼舟一定會來找你。”說著,他伸手往外套內側的口袋裏摸了一下,遲梨眼尖,發現口袋裏那黑乎乎的物件竟是一把手槍。
天哪,他這是打算魚死網破嗎?
遲梨開始祈求,溫嶼舟千萬不要出現。
“程子!”曹存風又喊了一聲,那胖子走上前來,兩人同時看向車裏的遲梨,不約而同地露出猥瑣的目光。
“給你十五分鍾,夠不夠?”曹存風忽然笑道。
程子似乎有些猶豫,卻被踢了一腳:“慫樣!當時在夜總會饞她跟什麼似的,這會兒倒軟了?給你十分鍾,完事後,在直升機上等著,拿到錢,咱們就走!”
遲梨驚恐地大叫:“不要!”
可是,沒有人能來幫她,飛機場廢棄多年,早已荒無人煙,她即便喊破嗓子,也不會有人前來。
溫嶼舟,你在哪裏?
曹存風大笑了幾聲離開,胖子淫笑著擠進車裏,砰的一聲關上車門。
遲梨連滾帶爬地往車後逃去,很快就被堵在車廂的一角,胖子脫掉自己被汗打濕的外套,伸出大手,一把將遲梨揪過來,然後按倒在地上。
砰的一聲悶響,驚得胖子解褲帶的手一抖,兩人同時轉向窗外,發現曹存風正狂奔著向麵包車而來。
“程子,開門!”
胖子應聲拉開車門,曹存風順勢跳了進來,門迅速關上,緊接著,一個發燙的槍管貼在了遲梨的太陽穴上。
皮膚一陣灼痛,她似乎聞到頭發燒焦的味道。
曹存風剛剛開了槍。
難道是……他來了?
警車、狙擊手以及走在最前麵的男人——溫嶼舟。
他竟然來了!
他果然來了。
遲梨鼻腔發酸,這一刻竟忘了被槍口抵住的恐懼。
曹存風把她拉向窗口,自己的身子則掩在車門後麵。
春風凜冽,暮色將至,溫嶼舟一步步走過來。
曹存風知道有狙擊手瞄準這輛車,於是時刻將遲梨推在自己的麵前:“溫嶼舟!算你小子膽兒肥!給我一個億,放我走,不然,我殺了這女人!”
“曹存風,你怎麼會這麼蠢!你殺了她,以為自己就能走掉嗎?”溫嶼舟立在風中,立在沒有任何遮擋物的機場中央,如果曹存風的子彈射過去,他一定逃不掉。
遲梨大叫:“溫嶼舟,你快走!”
曹存風按住她的頭往車門上用力一撞,發狠般吼道:“拿錢過來,放我們上飛機!”
遲梨幾乎被撞昏過去,但很快她聽到耳邊傳來溫嶼舟的聲音:“送錢的人已經在來的路上,你冷靜一下,先放下槍……”
“你在騙我!葉彌那小婊子也騙我!說好了給我一個億……我知道早晚要出事,本來我在國外待得太平逍遙,她整天鼓動我回來,說什麼國外不如國內安全……這下好了,一回國就被你們給整進圈套裏了!”
曹存風麵色通紅、情緒激動,眼看著槍口來回在溫嶼舟和遲梨之間轉換,在場所有人都出了一把冷汗。
“葉彌騙你,你該找她算賬,如今抓個無辜的人當人質算什麼?”溫嶼舟聲音冷清,目光卻忍不住關切地投向遲梨,那雙滿是恐懼的眼睛看得他心頭一痛。
“我來換她,你把我當人質好不好?”溫嶼舟說著,張開手臂,慢慢向麵包車走了過來。
“我沒有帶武器,你把她放了,你應該明白,我比她值錢,一個億對溫氏集團來說不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