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燼雪一驚,駭然看向下方,隻見虞曼綺一身華貴錦繡的暗紅衣裙,金玉釵環玲琅一身,仿佛一個貴婦人在嫁女兒的那一天盛裝打扮……

不可能,虞曼綺已經死了!

君鸞辰攬了江燼雪的肩,皺眉看向下方的人,“來人……”

而就在這時,人修半界那一邊,突然站出來一個誰都不認識的男子,朗聲道:“原來半壁妖界的王妃還是有母親在世的?卻是這般登場,看來王妃為了坐穩這位置,不光拋卻了身為人修的廉恥,連母親都不要了?!”

君鸞辰抬手指向那個男子,二話不說下令,“殺!”

兩名護衛應聲而出,直接將人封了口兩手一縛,閃身拖了出去。

人修半界那邊頓時一陣騷亂,大典之上,君鸞辰說殺人就殺人,這手段殘酷且蠻橫不講理,與駭人的狂魔有什麼區別?

人修一宗主憤然站起,“妖王如此蠻橫,當眾肆意屠戮人修,他不過隻是說了句公道話,何罪之有?!”

君鸞辰手一轉,指向了那個宗主,頓時護衛再出,不由分說就將人封口拖出去了。

人修那邊頓時鴉雀無聲,還有幾人本想站起,卻又惶惶的沒再起身。

君鸞辰冰冷的聲音飄蕩在整個祭壇,“我君鸞辰不讓說的話,不管是不是公道,誰敢多說半字?”

強壓之下,人修那邊不敢再多言,而妖修那邊卻顯然有些忿忿了,本來一個人修成為王妃就難以服眾,就在妖王繼位的大典上,那人修的母親竟然來攪場,讓這等醜事現於人修半界眾人眼中,半壁妖界的顏麵呢?尊傲呢?

可妖修也都不敢亂說話,他們深知君鸞辰的脾性,剛才那一句話不僅僅是警示人修半界的眾人,也同樣是對著妖修,君鸞辰說話向來都沒有虛的,說半個字就半個字,誰敢蹦出一個字來,那就是殺身之禍。

而就在這時,下麵那個虞曼綺又開口了,“燼雪,你能有今天,娘甚為欣慰。”

君鸞辰剛一抬手,江燼雪就握了他的手腕,她看向下麵那個虞曼綺,忽然笑了一下,“不用擔心,驚了歸驚了,但是……嚇不到我的,我娘,早就死了。”

眼前這個不會是虞曼綺,她死在江家大宅的祠堂中,後來被蘭赦界那個殷舊溟操控,身體被君鸞辰一把火燒了,連神魂都燒的幹幹淨淨了。

人死不能複生,更何況虞曼綺連複生的條件都沒有,那她到底是誰?

大婚之上,一眾人修妖修麵前,她江燼雪突然冒出個親娘來,又馬上有所謂公道之士出口討伐她拋棄人修的身份,拋棄親娘,不管她認還是不認,她今日都將聲名掃地,如果不是君鸞辰維護她到了淋漓盡致的地步,她如今已是該受眾人譴責唾罵,要被打下祭壇了。

這種歹毒又惡心的手段,到底是誰呢?

君鸞辰握了她的肩頭,讓她靠在他懷裏,“你想如何都可以,不必有顧慮。”

江燼雪一笑,“鸞辰,他們或許算盡人心,算盡世俗常理,但他們偏偏算漏的是你。”

“不與蠢貨一般計較就是了。”

“對,蠢貨是用來打的。”

江燼雪說完,一步一步走下祭壇的台階,紅鸞舞動,碎影扶風,甚至連她踏在石階上的腳步聲,也凝著沉然從容的力量,一下一下落在眾人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