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不是讓你失去對越欖的愛意。”漢杉眯眼笑道，他的笑容帶著三分諂媚，七分陰鷙。
寮皆抿抿嘴，下意識地轉頭看向旁邊的越欖。而這時越欖的臉上露出幾分失落，顯然她想起來了，如果漢杉度天劫成功的話，就會成仙離開這裏。
“越欖……”寮皆輕聲開口，緊皺著眉頭，伸出雙手想要觸碰到越欖的手臂，停在半空卻一直不敢再動。
越欖輕輕晃了晃腦袋，再次抬頭時露在臉上的是淡淡的笑容：“漢杉，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你……”漢杉的話還沒說完，寮皆就立刻接話道，“越欖你要幫忙？”
“怎麼？我不能幫嗎？”越欖眸光瞥向寮皆，淡淡道，“隻要能保住漢杉，我當然願意幫了，別說幫了，就是犧牲我自己我也願意。”
“越欖！”寮皆皺眉道，“別忘了，他離開了這裏，就不會再回來了。”到那時越欖的愛情就跟死了沒兩樣，為了一個快死的愛情奉獻那麼多，值得嗎？
“你願意為我奉獻？”漢杉立刻問道。
越欖剛想說“是的”，寮皆就立刻將她擋在身後，冷冷道：“隻是天劫而已，我都答應幫你了，你還需要越欖嗎？”
“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漢杉淡淡笑道。
“越欖的力量根本不需要！”寮皆一開口，氣氛一下凝成了固態，寮皆心一沉，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畢竟做選擇的是越欖。
“我……”寮皆立刻想要開口解釋點兒什麼，可是一張口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越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語氣平淡道：“不用解釋了。”
寮皆握了握拳，低著頭悶聲道：“越欖，你別生氣。我的出發點是好的，我沒有想要傷害你。”
寮皆對越欖好，這一點越欖比誰都清楚。
“我並沒有怪你，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越欖緩緩開口，聲音依舊冰冷冷的，毫無感情，“但是我還是想要告訴你，不論我選擇了什麼，做了什麼，或者答應了別人什麼，那都是我的事。我不希望你來限製我的生活，也不想讓你幫漢杉。天劫的威力有多大，你心裏多少有個底，雖然你嘴上總說隻是個天劫而已，可是……事實並非如此，我可以為了漢杉不怕，而你……我不希望你為我做這些事情。”
寮皆聞言先是抿嘴，再之後才滿嘴苦澀道：“越欖，這個男人值得你連犧牲自己都不介意嗎？”寮皆生氣地看著越欖，完全忽視了站在前麵的漢杉。
“值得。就如同你要幫助我一樣，我也隻是在幫他。如果現在是我要承受天劫，躲不過天劫就會死去，就和現在的漢杉一樣，那麼你會怎麼做？會為了我犧牲自己都不介意嗎？”越欖揉著自己有些發痛的頭，打著比方。
“我當然會啊，隻要為了你好，我做什麼都行。”寮皆想都沒想地開口，聲音也比之前突然高了八度。
“對啊，你看，我也是這樣。”越欖放下揉著頭的手臂，皺緊了眉頭。
“我……”寮皆突然意識到越欖對漢杉的感情就和自己對越欖的感情一樣，並不是旁人可以撼動的。
“好了，別說了。”漢杉沉聲開口了，他率先從兩個人之間走過，頭也不回道，“我剛剛隻是隨口一說罷了，我們不是還要找雪女嗎？別耽誤時間了，天都亮了。”
寮皆抬頭看了看逐漸湛藍的天空，澄淨的天空上懸掛的唯一一片雲朵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是烏雲。
而且最讓他在意的是，這朵烏雲是跟在漢杉頭上，形影不離地跟著，翻滾的雲朵像是在昭告所有人，天劫隨時會降臨。
“寮皆，那是……天劫前兆吧？”寮皆注意到越欖說這話的時候，她聲音裏帶著一絲不可遏製的顫抖。
難道越欖曾經經曆過天劫？寮皆好奇歸好奇，但沒有問出口，他反倒是點點頭說：“這的確是天劫前兆。”
相傳，天劫來臨之前都會有一朵烏雲相伴在即將受難者頭上，以便提醒對方天劫將至，而這朵烏雲就被稱為“天劫前兆”。
越欖聽到寮皆的肯定答案後，有些擔憂地看向走在前麵的漢杉，她眉頭皺成“川”字，深吸口氣，快步走到漢杉身旁，頓道：“先等等。”
“怎麼了？”漢杉轉頭問道。
越欖拉著漢杉轉頭看著寮皆，一字一頓道：“我們尋找了這麼多天，幾乎找遍了整個雪山，還是沒能找到雪女的影子，如果放在幾天前，我們還能耗下去，但是現在……漢杉的狀態不允許我們這樣漫無目的地尋找雪女。”
“這樣找下去的確不是辦法。”寮皆對越欖的話表示讚同，他幾步跨到兩個人麵前，帶著無奈的神情說道，“漢杉，你內力深厚，再加上道家傳承，有沒有什麼方法感應雪女的所在地？”
漢杉轉過頭看著寮皆，許久之後才開口：“我本來是有辦法感應，可是我現在用不出來，我的情況有些糟糕，根本無法感知雪女的存在。”
寮皆抬眼看了看漢杉略顯狼狽的樣子，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的確，現在漢杉可能比想象中的更糟糕，根本無法感知雪女的存在。而寮皆自己從沒見過雪女，所以更不用說是去感知了，他邊想著邊把目光轉向越欖。
“我有是有辦法，但是……現在失靈了。”越欖的臉上閃過一絲猶豫，這份猶豫一閃而過，快到寮皆都沒有察覺，她繼續說道，“不知道為什麼，我最近狀態越來越差，好幾次有點兒混亂，靈力波動也是強弱不定。我無法控製靈力波動，所以有時盡管偶爾一下能感覺到雪女的氣息，但更多時候卻感覺不到。”
寮皆歎了一口氣，說道：“算了，走吧！先繼續找找看，隻能說走一步看一步了。”
漢杉點點頭，跟上了寮皆的腳步，隻有越欖一個人站在原地遲疑了幾秒後才跟上。她沒有說，就在剛剛一瞬間，她的腦海裏出現了漢杉的臉。隻是腦海裏出現的漢杉更加年輕，他張著嘴巴，好像對她說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