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回答。
寮皆突然頓住，然後又繼續補充，緩緩開口：“例如我尋找雪女是因為我在幫你，漢杉尋找雪女是因為他想要雪女幫他躲過天劫，越欖，那你是因為什麼？”
“我……”越欖一時語塞，想了半天，之後也是支支吾吾，沒能說出來半句有用的話。
“如果你不想說的話就算了。”寮皆看得出越欖不想說。
“不是我不想說，而是不知道該怎麼說，算了！”越欖吐了一口氣，說道，“我們休息了好久了，走吧！再往下走走看。”
“好。”寮皆點點頭，同意了。
寮皆起身去叫不遠處思考的漢杉，他的速度很快，幾下就閃到了漢杉身旁，寮皆的聲音十分冷淡：“休息好了吧！我們該繼續找雪女了。”
漢杉收回目光，點點頭，率先走在了前麵，而寮皆為了等越欖，走在了後麵，漢杉沒走幾步便用餘光瞥到了越欖，寮皆注意到他眉眼裏閃過幾絲冷漠。
這時候寮皆還不知道，這隻是個開始。
三個人走到晚上依舊沒找到雪女的去向，寮皆雖然偶爾變回人身，但是還是需要大量休養，再加上漢杉是人類，所以夜晚依舊保持著休息。
夜晚的月亮圓如盤，掛在漆黑的天幕上。湛藍色的銀幕上沒有星星，孤零零的月亮正掛在中央，顯得極其幽靜和冷清。
恰值午夜，他們都分別倚靠在一棵光禿禿的樹幹上休息，寮皆剛剛進入夢境，就被一陣巨大的聲響吵醒。
寮皆睜開眼睛，慌亂地看向四周，確定沒有危險後連忙趕到越欖的身旁，叫醒她：“越欖，你醒醒。剛剛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
越欖有些困難地睜開眼睛，她的目光惺忪，還帶著幾分空洞，越欖聲音沙啞道：“怎麼了？”
“不知道，剛剛附近發出巨響。”寮皆搖了搖頭，這時他才注意到漢杉不見了，他之前休息的地方空蕩蕩的，別說人了，就連一塊石頭都沒有。
寮皆皺緊了眉頭，漢杉會去哪裏？
就在這個時候，天空中突然間打了一個閃電，隨後是一聲和剛剛一樣巨響的雷。
越欖不禁被震得捂緊了耳朵，原本迷茫的神情此刻清醒了不少，而寮皆看了一眼閃電，立刻朝閃電的方向衝了過去。
接著一幅令人難以置信的景象出現在兩個人麵前：他們順著閃電方向找到了漢杉，現在的漢杉滿麵慘白，唇齒都在不停地發抖，樣子看上去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嚇。
漢杉抱著自己的頭，看著向自己走來的寮皆，發了瘋一樣地揉著頭發，嘴裏不停地念叨：“寮皆，你別……別過來，我求你，別……別過來！寮皆……”
他唇齒在顫抖，聲音也有些發顫，雙腿也在不停地哆嗦，樣子既好笑又可憐。
“漢杉，你……怎麼了？”寮皆雖然不喜歡漢杉，但是此刻詭異的畫麵，不得不讓他耐著性子問對方發生了什麼。
“寮皆，我感覺我可能支撐不了多久了。”漢杉看著寮皆和越欖，眼底滿是失落和悔恨，“寮皆，你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天劫嗎？就是百年一次，今年是我最後一次，也是最強的一次天劫，但現在……我有一種很強的預感，我感覺，我似乎逃不掉了。”
漢杉表情淒苦，麵露出一種悲哀的神色，讓一旁看著發呆的寮皆產生了一絲錯覺，以為漢杉很可憐。
寮皆歎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上去溫柔，他諄諄勸誘道：“你經曆了那麼多次天劫，這就是最後一次，你怎麼能這樣認輸呢？而且你不是說你來找雪女就是為了過天劫嗎？你雖沒找到，天劫快來了，但不是還沒正式來嗎？給自己點兒希望，你還是個百年道士，內力一定很深厚。”
漢杉聽完寮皆的話突然一陣冷笑，他露出好看的牙齒：“你隻說對了一半，可我的內力並不深厚。剛剛你也看到了，這次閃電隻是個預示罷了，即便是個預示我也無法鎮壓。對於天劫，我是多麼無能為力，別說製服了，就是躲過都無法做到。”
聽到這話的越欖愣了愣，眼裏立刻露出匆忙的神色，她走上前，不禁發問：“那就沒有辦法了嗎？”
漢杉聞言一下愣住，想了很久都沒有抬頭，之後也沒能說出一句話。
“一定是還有其他辦法的對不對？”越欖忍不住走到漢杉麵前，伸手輕輕揪住他的衣擺，“你一定要躲過天劫，製服住它。我不允許你死，你一定可以逃過天劫，得以成仙，我……我不要你永遠消失。”
“你以為我想死嗎？我也想製服天劫，可是現在的我就是製服不了。你什麼都不懂，不要站著說話不腰疼。”漢杉甩開她的手，一副咄咄逼人的樣子。
越欖看著自己被甩開的手，心猛地抽痛起來，一下接著一下，讓她愣愣地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一直站在兩個人身後的寮皆目光深邃，他停留在漢杉身上，替越欖接下了話茬：“你說吧，我可以幫你做什麼？隻要是我可以做到的，我絕對會做到。因為這一次我們有了一個相同的目標，你要成仙，離開凡塵，而我要幫你成仙，助你離開凡塵。”寮皆說著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越欖一眼。
他的意思很明顯，隻要讓漢杉離開，他就可以全心等待，等待越欖愛上他。
“做什麼都願意嗎？即使奉獻出舍不得的東西也沒關係嗎？”漢杉一遍遍地發問，眼睛裏麵閃現出一種寮皆從來都沒有看到過的神情，讓寮皆不由一顫。
奉獻出舍不得的東西？那會是什麼？難道會是越欖？寮皆麵色一沉，難道漢杉的意思是讓他失去對越欖的愛嗎？
不！這不可能！
寮皆寧願讓自己犧牲，也不想忘懷對越欖的情懷。
這是他的原則，也是他的底線。
“你所說的舍不得的東西是什麼？”寮皆張張嘴，更想問漢杉他所要犧牲的是不是對越欖的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