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花窗(跋)(1 / 2)

對於遊客來說,隻需記得玫瑰花窗就夠了,更進一步沒有忘記聖母和她的孩子也就不枉到此一遊。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格局,每個人都會拿自己的格局去度量其他人的格局。

雨果(Victo)先生麵對玫瑰花窗,寫下了千古名篇《巴黎聖母院》。也就是站在這扇窗前,他對另一個無比壯美的東方園林投去讚美的目光:“這是一個令人歎為觀止的,無與倫比的藝術傑作。這裏對它的描繪還是站在離它很遠很遠的地方,而且又是在一片神秘色彩的蒼茫暮色中作出來的,它就宛如是在歐洲文明的地平線上影影綽綽地呈現出來的亞洲文明的一個剪影。”

然而,當著個神奇的世界突然消失在一場大火中,雨果(Victo)先生坐不住了,他說:“有一天,兩個強盜闖入了夏宮,一個動手搶劫,一個把它付諸一炬……在將來交付曆史審判的時候,有一個強盜就會被人們叫作法蘭西,另一個,叫作英吉利。對這兩個強盜,我抗議!”

眾所周知,夏宮就是圓明園,讓雨果(Victo)先生悲憤的就是八國聯軍火燒圓明園。沒有人比他更愛法國,但也很少有人像他一樣深愛這個“悲慘世界”,他抗議的是人類文明被摧毀、被踐踏。這是何等深沉的格局!

反觀當時圓明園所在的中國,一些中國人甚至跟隨“強盜”進去搶劫。直到21世紀了仍然有一些新銳中國學者還幾近無恥地說:“雨果先生被圓明園騙了,那不是園林,而是另一個紫禁城。”看看,這又是怎樣“大”的格局和怎樣“高”的格局?

評判格局的大小高低從來都是因時因地因人因事而異,並無統一的或一成不變的度量衡,但有一個相對標準,那就是格局的品質高出社會的平均值或者格局的價值超出人生的普遍價值,這樣的格局對國家、政黨、社會和個人更有意義。

在一個快速變幻的時代,不變顯然要被“變”拋棄,然而如果不該變的品質和價值也變了,又與自我拋棄何異?

當時代被刷新之後,刷新時代的人類到了刷新自己的時候,抑或從一開始新時代與新人類就在相互刷新中相互催生,如同格與局,“格”出一個“局”,“局”涵一個“格”。

格局,是人類最深沉的文化底色,一如玫瑰花窗。

格局,更是人類最智慧的行動力量,一如卡西莫多的鍾聲。

鍾聲響了,聽見歡呼,聽見哭泣,聽見抗議,聽見訴說,每一下都敲打耳膜,每一下都擊痛心靈。

窗戶開了,看見古今,看見天下,看見戰爭,看見和平,每一寸光陰都在斑斕,每一縷思緒都在感慨。

玫瑰花窗下,鍾樓鍾聲裏,卡西莫多歸來了,艾絲美拉達歸來了,古老的荊人也歸來了,歸來塵滿襟,歸來成新人。

對於遊客來說,隻需記得玫瑰花窗就夠了,更進一步沒有忘記聖母和她的孩子也就不枉到此一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