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選擇愛(3 / 3)

她趕緊掏出手機,此刻,電話裏沒有媽媽的來電。

“夏小西,你給我下來—”

這一刻,遠處橋下,沒有Wendy和Frank在呼喊。

一陣冷風吹來,吹醒了小西的腦子,她開始和自己對話:

“夏小西,你好蠢啊!你不但輸給了許菲瓊,還輸給了李媛媛。你真是隻長智商,不長情商啊!李媛媛能出最狠毒的一招,一定熟讀你的功課。

“其實,李媛媛早就給出了暗示,還記得她提起的那則故事嗎?

“從前有兩個好朋友,他們遇到了死神。死神說,你們兩個隻能活一個,你們猜拳吧,輸的就得死。最後,其中一個輸了……

“夏小西,你當時就料到,對於這個故事的結局還有另外一種解釋,其中一個人料定另外一個人肯定出布!

“李媛媛早就料定你脆弱、善良、自私和卑鄙?別偽裝了,你騙不了別人,你愛你自己勝過愛麥田!

“你逼麥田看到最自私的自己,你也成為最卑鄙的自己,而李媛媛為自己的卑鄙付出了靈魂的代價。終有一天,你因為別人曾經對你的卑鄙,而把自己變成一個更卑鄙的人。你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小西把目光放遠,她看到天橋另一頭,有乞討的老人依偎在角落裏,她問自己:“現在,路遇乞丐,你還會有施舍之心嗎?”

“為什麼不?”她反問自己。

小西掏出錢包,隻留下2元返程的車票錢,然後把剩下的錢都給了乞丐。錢包被掏空了,空空如也的還是麥田的那個“05款的Coabsp;Bleecker”,有如當初拾到時一樣的精致。

乞丐哆嗦著雙手,不停地說:“謝謝!”

小西淡淡一笑,擺擺手,“我沒你想象的那麼高尚,我能做到的和大多數人一樣。人們願意對乞丐施舍金錢,卻不願意對愛情的乞丐施舍絲毫的安慰!”

“撲通”一聲,有個硬邦邦的東西從手提包裏掉落下來,低頭一看,是那個為林雨昂買的Coach錢包。打開錢包,那張2007年1月7日K157次的過期車票還在,紙麵泛了黃,上麵的鉛字模糊不清了。記得,和麥田要去登記結婚的那一天,出門前她就把它裝進了手提包,一直想找機會丟掉它。現在,她要丟掉兩個錢包了!

小西站在橋欄旁,拿起這兩個錢包,手高高舉起……扔下去,讓百車碾過她的前塵舊夢吧!但,她遲遲沒有鬆手,就在此時,她突然感覺天空放晴,有萬丈光芒射入胸膛,她發現每一顆閃爍的星星,都在澎湃著它們各自的小宇宙,背後湧動著無比巨大的能量。

“不!愛情裏沒有輸贏,我沒法讓不愛我的人愛我,因為愛情,我的身體被無情地鑲嵌上三顆鋼釘,一輩子都疼,怎麼辦?那是對愛情的信仰,刻入生命裏。

“我沒法讓自己愛上不愛的人,即使最匹配的物質交換,也不願交付靈魂。我也不可能踐踏靈魂去搶奪一場愛情,用盡心機違背自己的良心,即使對方是自己的真愛。

“命運讓我遭遇了這麼多我情願的和我不情願的事,教會了我這麼多的道理,難道我也要心生老繭,變成鐵石心腸嗎?不!我看到隻是你們的世界觀,走過愛情的洪荒,我的世界觀依舊沒有被改變,我對愛情的信仰從未改變。治愈我的,不是誰比誰生活得更好,而是對信仰的執著。

“對林雨昂,我希望,這一輩子你好好遵守對許菲瓊許下的愛情承諾,那樣才對得起當初對我的放手;對麥田,我希望,你送李媛媛上天堂,那麼,你我之間的愛情便被罩上了一層人性的光輝;對我自己,沒有什麼不能放下了,我們今日的選擇非你們昨日的選擇。我相信,最終所有愛恨情仇都會被時間湮沉在無盡的宇宙中。

“如今,我帶著富足的人性還怕什麼?是該選擇愛的時候了!”

這一刻,人性本能中,最原始的欲望被激發:逃出去,活下來……

就在新的一天淩晨四點四十八分,夏小西突然茅塞頓開,一切霧霾瞬間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