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十年來,沈思九根本沒有認真談過一次戀愛,她說她不能讓自己身邊有別人,否則他回來看見了,一定會很難過的。後來她媽逼她結婚,她才破天荒地談了一次。但我知道,她根本不愛那個男人,她心心念念的,一直隻有她的初戀。我真希望她能早點找到那個男人,也讓我看看究竟是何方神聖,能讓我們思思苦苦等了十年,苦苦愛了十年……”
“心念,別說了!”沈思九死死咬住下唇,慌忙捂住了徐心念的嘴巴。
那一瞬間,她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流了出來。
但她生生將眼淚逼了回去,快速地拿起麵前的酒,大口大口地喝了下去。
酒很澀,但更澀的,是她的心。
沒錯,她確實苦苦等了他十年,她確實苦苦愛了他十年,她確實為了他們的再次相遇,努力了整整十年。但如今,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他早就不是她記憶裏的季滕了,而他身邊,也終究有了別人。
季滕抿唇看著麵前不停地灌酒的沈思九,忽然有一刻的失神。
但他抬起的手,終究還是放了下去。
沈思九,長痛不如短痛,如果這樣能讓你忘了我,那就這樣吧。
“思思,你怎麼了?”感覺到沈思九情緒不對,徐心念微微皺眉道,“是不是我說錯話了?”
“沒有,來,喝酒啊。”沈思九嗬嗬一笑,朝徐心念舉起了酒瓶,“心念,你不是想喝酒嗎?來,我陪你喝……”
“好啊。”徐心念點點頭,便和沈思九輕輕碰了碰杯。
沈思九酒量不好,喝了沒多少,她便感覺頭暈得厲害。
天在轉,地在轉,眼前的男人也在轉。
看著搖搖晃晃的兩個女人,戴帽子的男人犯愁了:“隊長,這可怎麼辦啊?”
季滕俯身靠近沈思九,直接把沈思九攔腰抱了起來,麵無表情地開口:“剩下的一個你們照顧。”
“哎……隊長……”
不等戴帽子的男人說什麼,季滕便抱著沈思九走進了木屋裏。
此刻沈思九的臉紅得厲害,好看的眼眸微微眯著,嘴裏還在喃喃地說著什麼。
季滕皺了皺眉,倒了一杯熱水遞給她,但看著她昏沉沉的樣子,不得不耐著性子將熱水喂到她唇邊,低沉喑啞的嗓音不由得溫柔了幾分:“張嘴,喝點熱水解解酒。”
“我沒醉……”沈思九卻一把推開了季滕手裏的水,嗬嗬地笑了起來,“我沒醉,我還能喝……”
“沈思九……”
“季滕,是你嗎?”下一秒,她忽然一把拽住季滕的手,眼眶一下子就紅了起來,“季滕,季滕,我好想你……”說著,她便直接撲進了季滕的懷裏。
季滕的身軀狠狠一震,端著水的手頓時懸在了半空。
但他終究還是沒推開她。
他苦笑一聲,將杯子放在桌子上,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柔聲道:“嗯,是我,我在。”
簡單的一句“我在”,讓沈思九的眼淚再次狂流不止。
她一邊哭一邊敲打著季滕結實的胸膛,喃喃道:“季滕,你這個壞蛋!這十年,你躲到哪裏去了?你竟然讓我找了你整整十年……”
季滕一陣哽咽,隻能輕輕握住沈思九的手,苦澀一笑:“沈思九,對不起。”
“我不想聽對不起,我隻要和你在一起!季滕,你不許再離開我了,你這輩子……都不許再離開我了!”
沈思九不管不顧地再次撲進了季滕的懷裏,眼淚如決堤般,染濕了季滕的黑色T恤。
季滕無奈一笑,隻能順著她的話輕輕點頭:“好,我不離開你了,我保證,這輩子都不會再離開你。”
對於她,他一向無可奈何。
“好了,別哭了。”他寵溺一笑,伸手幫沈思九擦幹了眼角的淚。
他這輩子最不想看見的,就是她的眼淚。
沈思九像個孩子般緊緊握著他的手,一刻也不曾放開。她擔心她一放手,她的季滕,便會再次消失不見。
“季滕,我想吃冰激淩。”沈思九抿唇看向他,語氣裏多了幾分十七歲少女般的撒嬌。
季滕抿唇搖頭:“不行,你喝醉了,不能吃冰激淩。”
“季滕,你不寵我了……”
“我寵你,你也不能吃冰激淩啊,等你酒醒了,我給你買一箱,讓你吃個夠。”
“好。”沈思九幸福一笑,緩緩閉上了眼睛。
真好,你還記得我貪吃成癮。
真好,你還能像十年前那樣哄我寵我。
真好,如果時光能夠定格在這一刻。
季滕,如果這樣便能和你在一起,那我寧願,此生長醉不複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