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小子,莫非是鑽研符道燒壞了腦子,所以才會做出這種駭人聽聞的事情的?
一想到這裏,所有人臉上的怒色都消了許多,變得有些玩味和殘忍。
——不管你是真瘋還是假瘋,隻要敢得罪了鍾大師,那都絕對沒有好下場!
隻有幽無音臉上,還掛著那種溫雅的笑容,但他的眼神中,卻逐漸湧現出一股逼人的寒芒。
“鍾大師乃是我滄海帝國內,首屈一指的符道大師,是皇天道一脈的執牛耳者,他對符道的理解,你這種無名小卒也配妄議?”
“你知不知道,就憑你今天的行為,還有你說的那些瘋言瘋語,我煙雨樓幽無音,作為鍾大師的仰慕者,就絕對不會讓你活著走出這道大門!”
這一番話,殺氣畢露,讓人很難想象,是從這個溫和的年輕人口中說出的。
而且說得巧妙至極。
既是恭維巴結了鍾離這位符道大師,又是在威脅樊禹的同時,展現了煙雨樓的立場與手腕,可謂是滴水不漏。
隻不過,這也足以看出,這位煙雨樓少主,還顯然沒有認出,眼前這人就是自家宗門所下令追捕的對象。
否則,幽無音恐怕根本就不會廢話,直接就將其拿下了。
樊禹冷冷地望了他一眼,“你就是幽無音?”
幽無音傲然道:“不錯,看來你並不是真的傻子,既然知道本公子的身份,還不速速跪下,認錯伏法?”
樊禹大笑起來,“你以為,我剛才的話說錯了?”
樊禹的眼神也陡然變得淩厲。
“而且,像你這種初入二階,尚不知道天高地厚的符師,也配在我麵前說這樣的話?”
幽無音聞言,身軀一震,臉上第一次泛起羞怒之色。
“好,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既然如此,不用鍾大師出手,我今日便拿你來殺雞儆猴!”
湖麵之中,狂風激蕩,幽無音渾身源力流轉,雙手立即泛起一陣灰蒙蒙的波光,當即爆發出了令人窒息的威壓。
眼看他就要動手,一直沒有說話的鍾離,此刻終於開口了。
“慢!”
他臉色漲紅,額上青筋暴跳,揮手製止幽無音後,一雙眼睛直勾勾地凝視著樊禹,道:
“你既然說我是誤人子弟,一派胡言,那今天我就要讓你說說,老夫究竟有哪裏說得不對!”
在場符師臉色一變——他們還是第一次,看到鍾大師臉上竟然會出現這種表情。
“鍾大師,此人一派胡言罷了,不要和他一般見識!”
“不錯,鍾大師是何等身份地位的人,又何必與他多作言語!”
“我看,此人就是故意來嘩眾取寵的跳梁小醜,直接讓幽公子將其打殺了便是!”
不忿之聲頓起。
然而聽到這些話,鍾離仍是不為所動,眼睛始終沒有離開過樊禹,就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所有人都察覺到了鍾離的異樣,心中疑惑不解。
難道這個小子,真的說中了什麼?
就在這時,幽無音開口了:“也罷,既然鍾大師都這樣說了,那就給他個機會,看看這小子有什麼不得了的見解,也算是讓他死個明白!”
他用手指著樊禹,道:“我問你,鍾大師所言,有哪點不對?”
樊禹連看都不屑看他一眼,而是對著鍾離,居高臨下地道:
“你剛才是不是說,皇天道在符之一道的根本,是在於對規則與力量的調和、壓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