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莉雖然隱藏了蘇心悅的犯罪證據,但鑒於她是被告的養母,法亦容情,法院並沒有給她定任何罪。
一行人站在台階上,看著蘇心悅被押解到押運車上,她的眼睛死死貼著玻璃,遠遠地望著他們,格外惡毒冰冷,讓人心底發涼。
君墨染攏了攏披肩。
米莉神色憔悴,含淚喊了一聲:“墨染。”
君墨染點點頭,冷冷淡淡應了:“媽,謝謝你拿出證據,幫以寒沉冤昭雪。”
“墨染,對不起……”米莉眼中的淚水落了下來。
君墨染搖頭:“不用說對不起,我能理解你。蘇心悅畢竟是你養了二十多年的女兒,我理解你。你能拿出證據,真的很感謝。”
她的聲音很輕,很淡。
仿佛風一吹,就能散了。
可聽在米莉耳中,每一個字都像暮鼓晨鍾一般響亮,鐺,鐺,鐺,敲在她的心上。
她羞愧不能自已,君建國歎了口氣,把她帶走了。
米莉雙眼紅腫,淚水流個不停:“建國,我真對不起墨染,她受了那麼多苦……我不知道她會為了拿到證據去跟心悅拚命,我要是知道的話,我會直接把證據給她……”
“別說了,一切都過去了。我們以後好好補償墨染,多疼愛玉澤。”君建國握緊她的手。
誰能料到,君墨染會為了賭一個證據,把自己的命賭上呢?明明輕易能看出蘇心悅的約見心懷不軌。
米莉想點頭,卻覺得自己沒有資格。
隻差一點,如果年薄適晚去一點,她就會永遠失去女兒。
隔了三個多月,她一想象那個畫麵,仍會時時心悸。
……
君墨染的目光落在徐沐抱著的小女孩身上。
這是她第一次見徐仙。
小女孩挑著父母的優點長,她像柯以寒期待的一樣,長得漂亮可愛,文文靜靜的,是個小淑女。
她認出,徐仙穿的背帶裙子,是她從丹麥買回來的,裙擺上綴著一圈蕾絲,仙氣飄飄,把小女孩襯托成個小仙女。
徐仙,這個名字沒有取錯。
見君墨染看她,小女孩就朝她露出個甜甜的微笑。
君墨染的心,仿佛被一陣清風拂過,她也笑了起來。
徐沐朝她走來,眼神晦澀:“墨染,有空來看看徐仙。你是徐仙的幹媽。你答應以寒會疼徐仙的,不要忘了你的承諾。”
君墨染捂住嘴巴,用力點頭,眼淚大顆大顆地掉落。
徐家人相繼離開。
年薄適用力抱緊妻子,說道:“墨染,我們回家吧。”
君墨染閉上眼,靜靜地靠了一會兒,然後手抵著他的胸膛,輕輕地推開他。
年薄適疑惑。
她眼裏淚痕未幹,搖了搖頭:“年薄適,我有兩個選擇,跟你離婚,或者我去我該去的地方。”
“你該去的地方是我們的家。”年薄適眸色微沉。
“不。”
君墨染沒再說什麼,她眯了眯酸澀生疼的眼,轉身走進風裏,留下年薄適一個人。
從這一天起,她住進精神病院,配合醫生吃藥,也配合醫生做催眠治療。
所有人都驚呆了。
他們都來勸君墨染回去,米莉在她的病房中懺悔兩個小時,眼睛都哭腫了。
君墨染說:“我想治病,我想再沒有任何顧慮地抱玉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