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鎖鏈的一端找到另一端
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案件總是會從一個開端開始,牽引著一係列情況的發生並在最後形成案件。調查的過程就像是從鎖鏈的一端逐漸摸索到另一端,雖然在一開始某兩個事物可能是風馬牛不相及的,但是誰也不能保證調查到最後,事物間不會產生某種必然或偶然的聯係。
在調查案件的過程中,福爾摩斯習慣從案件的出事地點入手,從案發現場一路推導著追尋事件的真相。在《血字的研究》中,福爾摩斯正是挖掘出了在犯罪現場的一係列線索,才漸漸推理並發現了犯下殺人罪行的真正凶手,並由此揭開幾十年前的一段令人頗感悲傷的陳年往事。
一件事情的發生會帶來無法預估的後果。一隻南美洲亞馬孫河流域熱帶雨林中的蝴蝶,偶爾扇動幾下翅膀可以在兩周以後引起美國得克薩斯州的一場龍卷風,這就是蝴蝶效應。一件看起來微不足道的事很有可能引起非常重大的事件。因此,很多人不清楚自己的所作所為究竟會導致怎樣的後果。事件的發生往往是充滿偶然性的,但是事件一旦發生,也就無從更改了。
偵探要做的就是從鎖鏈的一環入手,從案件的一個端點一直追尋到另一個端點。有些情況複雜的案件並不能從一開始就令人豁然開朗,在有限的能夠了解到的案件的情節中,往往隻能夠展露出案件的某一個具體的環節和原因,而更深層次的原因就要通過對案情的鏈條進行不斷的探尋和挖掘來尋求。
在偵破案件的過程中會發現各種各樣作用不同的線索,它們彼此之間環環相扣,在鑽研一連串互為因果的線索中往往能揭露事情的真相。
有些舉動和殘留的細節與證物往往會令人感到莫名其妙和不知所用,這個時候就需要發揮偵探思維的作用,通過運用連鎖思考的方式,將看起來風馬牛不相及的事物連鎖化,這樣便可以從中發現罪犯真正的作案方法。
福爾摩斯在《雷神橋之謎案》中,就是通過不斷梳理案件的前因後果以及看起來反常、突兀的細節和情況,最後推導出了案件發生的真正過程。
“華生啊,”他說道,“我看你把這個雷神橋案件記錄到你的故事裏,恐怕也增加不了我的名譽。我的腦子有點遲緩,我缺乏那種把想象力和現實感綜合起來的能力,這種綜合是我的藝術的基礎。我承認,石欄上的鑿痕已經是解決問題所需的足夠線索,但我沒有能更快地找到答案。”
“然後她拿了她丈夫的一支手槍——在宅子裏是有個武器陳列室的——留給自己用,而把相同的一支手槍在當天早上放掉一顆子彈之後塞進鄧巴小姐的衣櫥,在樹林裏放一槍是不會引起注意的。然後她到橋頭,設計好這個極其精巧的消滅武器的辦法。當鄧巴小姐來赴約時,她竭盡最後的力氣把對她的仇恨傾腔噴出,等鄧巴走遠之後她就完成了這個可怕的任務。現在每一個環節都清楚了,鎖鏈是完整的,報紙也許會問為什麼開頭不去湖裏打撈,但是事後講漂亮話總是容易的,再說這麼大的葦塘也無從打撈,除非你明確地知道要打撈什麼和在哪裏打撈。”
在這個案件中,連福爾摩斯一開始也沒能夠及時發現這個突兀的、令人產生困惑的石欄鑿痕與案件的關係。但是在接下來,隨著對案件的逐步調查,石欄鑿痕這個突兀的案發現場的線索又將案件過程中本來不可能的存在變成了可能,從而還原了可憐的夫人試圖通過自殺來嫁禍給假想情敵的案件過程。
因此,雖然在案發現場並不是一切證據和痕跡都能夠為調查案件的真實情況提供佐證,但是想要還原案件發生的過程,這些看似令人無法進行聯想和推敲的細節恰恰就是案件中處於鎖鏈內的關鍵一環。
蘇是一名富有的孀婦,她的丈夫在十年前去世。從那以後,她一直沉浸在這種悲傷的感情之中無法自拔,最終哭瞎了雙眼。
這樣一個與世無爭的憂鬱的老婦人,卻在三天前的一個雷雨夜裏被人殺害了。她的屍體倒在客廳的沙發上,手邊還留著她織到一半的毛衣。
警察在調查中發現,蘇的侄子雷諾是遺產的繼承人,而最近他剛好由於做生意失敗而欠下了一筆賭債。
警方的調查陷入僵局,除了懷疑,現場完全沒有任何有效的證據能夠證明雷諾就是犯下罪行的凶手。
直到後來,警方注意到在案發現場散落的幾張白紙。
原來,白紙上有著蘇用毛衣針紮出的盲文。而通過這個極容易被忽略的細節,警方終於能夠串聯起案件的全部過程,從案件的最開始一路推理得出最後的結論。
白紙是非常容易被忽視的細節,如果一開始能夠將這個過程與蘇已經是盲人的情況結合起來的話,相信警方還能更早發現案件中的關鍵證物。當案件中的一環環被串聯起來之後,其他的問題就變得迎刃而解。
在整個推理的邏輯體係中,隻要能夠將所有的體係和脈絡都規整好,就一定能夠發現在其中能夠讓案情理順的環節,當存有謎團的環節被解開之後,鎖鏈的其他環節就會迎刃而解,我們就能快速從案件的一端直接摸索到另一端,從而將複雜的案情偵破。
連鎖推理中的悖論問題
在推理案件的過程中,我們有時會遇到衝突的情況,不斷推翻之前做好的假設。比如,在某個案件當中已經被認定是作案人的人,在有時候會擁有不在場情況的證明,或者某人犯下的某種罪行,憑借這個人的能力是完全無法實現的。
其中,“祖父悖論”是偵探思維中的入門悖論。
某人認為,今日的家境窘迫和身份地位低下都是由祖父造成的,於是他回到過去,在自己的父親出生前就殺掉了祖父。可是,如果祖父死亡,就不會有父親,更不會有他。那麼,悖論來了。既然他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又怎麼能回到過去,殺掉自己的祖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