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我就思量,既然入了我佛門下,那必然一言一行都要重新規範教育,該受戒便要受戒,該靜修就要靜修,參佛悟道皆是必不可少,於是我才將他帶到靈猊寺,然而這兩千八百多年來,我終是發現,我自身殺念不改,而他生來就有的貪念也難正,我都還在苦海中掙紮又如何渡得了他?後來混沌來時他便跟著混沌下了山,再之後的事我想還是讓他自己來說說吧。”狻猊振臂一揮,原本柔弱的桃花瓣突然飛速旋轉著“叮——”地一下插進了半掩的門框中,門外不知偷聽了多久的小沙彌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額頭兩側因為突然受驚控製不住地冒出兩個小小的山羊角。
麅鴞哆哆嗦嗦地探進頭來,討好地看著狻猊,隻差沒有搖尾巴了。
這熊孩子,可不止兩幅麵孔哦。林浩瀚想想之前在這貨手裏流過的血,遭過的罪,還有無法被遺忘的母親。越看越覺得此獸麵目可憎,激動的情緒催生了林浩瀚身上建木的力量,一陣冷風倒灌進窗,卷起片片桃花瓣如同稀小的刀刃,似乎是要將麅鴞千刀萬剮。
“林浩瀚!你冷靜點!”白鹿一把抓住林浩瀚的手臂卻在不經意間被突出的建木枝刺破了手指。狻猊微微皺眉,迅速抓過麅鴞的同時雙臂交錯著畫出兩個弧形,朱紅的廣繡翻飛,引導著將所有花瓣聚攏在胸前,再向門外猛地推出,花瓣帶著“咻咻”的破空之響如切豆腐般將厚實的木門打得千瘡百孔,院子裏鋪了一地的木屑與殘花。
“你個小鱉崽子!坎雞麻眼的,想恁死你叟叟啊?!個操兒八蛋的玩意兒。”雲盈小沙彌此時凶相畢露,擼起袖子隻差沒有跳上狻猊擺茶的矮幾伸爪子剜林浩瀚眼珠子了,滿口山西陳醋味兒的方言,越說越激動。實在看不下去的狻猊抬手輕輕往他脖子上一摁,沉聲道,“想抄金剛經嗎?”
雲盈瞬間就萎了,眨眨眼,淚花說來就來,抬起肉肉的小手指著滿臉青白的林浩瀚就發嗲,“哥欸,是介個木頭給嗒先動手的。”
白鹿簡直希望自己聾了,幾千歲的老妖怪操著一口陝西話撒嬌是個什麼玩意兒?別以為你現在長得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被你傷害過的人就會忘記你那滿口的尖牙。
狻猊看了一眼努力壓製自己情緒的林浩瀚,又看了一眼縮在他背後裝可憐的麅鴞,伸手一推,把小沙彌推到林浩瀚麵前,“雲盈,你來說說你是如何離開混沌世界的。”
雲盈猛地對上林浩瀚飽含怒火的雙眼心裏也是打突突,就像狻猊自己說的,他對自己早就沒有什麼兄弟親情之類的了,雖然不知道他留著自己到底還有什麼用,但絕對不可能是像他自己說的那樣把雲盈當個門徒,和雲盈一起呆了近三千年,雲盈知道,整個混沌之地除了混沌沒人比狻猊更想離開這裏。
當時我就思量,既然入了我佛門下,那必然一言一行都要重新規範教育,該受戒便要受戒,該靜修就要靜修,參佛悟道皆是必不可少,於是我才將他帶到靈猊寺,然而這兩千八百多年來,我終是發現,我自身殺念不改,而他生來就有的貪念也難正,我都還在苦海中掙紮又如何渡得了他?後來混沌來時他便跟著混沌下了山,再之後的事我想還是讓他自己來說說吧。”狻猊振臂一揮,原本柔弱的桃花瓣突然飛速旋轉著“叮——”地一下插進了半掩的門框中,門外不知偷聽了多久的小沙彌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額頭兩側因為突然受驚控製不住地冒出兩個小小的山羊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