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僧著紅袍(2 / 2)

還沒等他們反應過來,第二聲鍾響又傳來,這次似乎就在兩人百米之內,別的不說,但從這縮地成寸的功夫也足以看出來人不是泛泛之輩。

雲盈掙紮地又看了一眼白鹿,撇下一句“算你運氣好”轉身拔腿就跑。

然而體型龐大的麅鴞獸一轉身就被定住了,前爪半抬像隻醜陋的招財貓,空氣中不知何時彌散著一股香火的味道,聞著叫人有些昏昏欲睡,白鹿揉了揉肉眼睛,隻見從溝壑的那一邊有一抹深紅的影子撥雲散霧而來,隻一眨眼的功夫來人已經近在眼前。

那是一個俊美的青年僧人,眉目清秀而帶著佛氣,在這如此苦寒的地方隻披著一件單薄的深紅色袈裟,手中擒住一串看不出材質的念珠,腰上掛著一個精致的銅鈴,嘴角勾起溫和慈祥的微笑,先是對著白鹿微微一點頭,再走到雲盈麵前,似寵溺又似無可奈何般地搖了搖頭,“你總是改不了這作惡的性子,該打。”

說著便抬手看似輕柔地去拍雲盈的腦袋,誰知這一拍竟是把雲盈拍得飛出去十米遠,白鹿看得是目瞪口呆,青年僧人對著白鹿微微鞠躬,“實在抱歉,此物驚擾到了您。”白鹿哪敢受他的禮,忙不迭雙手合十誠懇還禮,“大師說笑了,多謝大師救命之恩。”

青年僧人寶相莊嚴,周身香氣環繞,好似立馬就要金光加身坐化成佛一般,要不是這裏是混沌之地,白鹿真的會覺得麵前這個人就是佛。

“雲盈,你要去哪。”偷偷摸摸爬起來想跑的麅鴞被這一點名尾巴上的毛都炸了起來,彈起身撒丫子就跑,很快就消失在了迷霧中,僧人苦笑著搖了搖頭,突然便從白鹿麵前消失,再下一秒雲盈龐大的身體又橫著飛了過來,狼狽地栽倒在白鹿旁邊。

雲盈四爪難受地抓撓著凍土,僧人再次悠閑地出現在邊路麵前時雲盈崩潰了,“嗚哇哇”地幹嚎起來,一邊嚎還一邊罵,“你個死禿驢!老子是哪裏礙到你了你要這麼陰魂不散地跟著老子?!你特麼都把我關在那座破廟裏兩千九百八十年了,兩千九百八十年啊!破廟背後的胡蘿卜都成精了你都不肯放過老子!嗚哇啊哇!死禿驢!”

青年僧人還是那麼副寶相莊嚴不為所動的樣子,手上一顆顆地拈著念珠,淡粉色的嘴角勾起的笑意越加明顯,“胡蘿卜都受佛祖熏陶有了神智懂了廉恥,就你死不悔改,教不出來。”雲盈還要叫罵,僧人手中一顆念珠猛然離指而出,“嘣”地一聲脆響打在雲盈天靈蓋上,麅鴞獸在地上一頓垂死掙紮,抽搐著也變越小,最後化作一名兩三歲的光屁股胖娃娃,滿嘴尖牙利齒卻哭得抽抽搭搭。

“這......”白鹿還記得第一次在Z市別墅區看到的雲盈就是這麼個模樣,想來那時他恐怕剛從這位大師那跑出來吧。

青年僧人走過去抱起雲盈,光屁股的娃娃這會兒倒也不叫不鬧了,老老實實地摟著僧人的脖子打嗝。僧人對著白鹿微微一笑,“小僧狻猊,這廝本是我俗家的胞弟,是我一時大意讓他逃了出去,這段時間沒少給你們添麻煩吧。”

青年僧人這一報名號真是讓白鹿又驚又喜,驚的是想不到狻猊也被困在混沌之地,喜的,自然是又撿回條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