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仇攜怨1(3 / 3)

漆黑大門兩邊的石座上原本安靜蹲著的石獅子眼珠往門口的兩人轉過來,動作完全一致地抬起巨大的石爪從底座上跳下來圍著他們打轉,一隻獅子低吼出聲,“太陽在哪裏。”

南笠挑了挑眉,“太陽在背後。”

另一隻獅子又問到,“月亮在哪裏。”

“月亮在腳下。”

“神在哪裏。”

石獅問出這句話後南笠和犭嬰如瞬間表情變得肅穆起來,挺直了身體畢恭畢敬地齊聲回答,“神將無處不在!”

大門“吱呀”一聲向內打開,石獅子不知何時已經回到了原本的石座之上,一動不動地平視著前方,盡職盡責地扮演一對裝飾品。

南笠和犭嬰如走進黑色的宮殿內,沒有一絲光芒的空間裏卻又好似藏著無數雙不懷好意的眼睛,空曠的黑暗中回蕩著蹄子敲擊石地板的脆響。

森藍色的燭光微微搖晃著升起,大殿中的事物這才顯出一些大概的輪廓,南笠手中緊握著鬼麵刀不卑不亢,犭嬰如卻顯得有些不安,他們都知道在燭火照不到的地方藏著些什麼東西。

金蟾捧著一個精致的香爐從黑暗中走出來,臉上的笑容越看越像一張畫上去的假麵,“滿載而歸?南小姐不愧是山神的傑出代表。”

同時一名微胖的青年男子也從另一邊走了出來,金色的豎瞳中泛著凶狠的光芒,雖然穿著幹淨整潔的衣服,卻無法掩蓋他身上的血腥氣息,一見南笠背上的白鹿一瞬間眼中神采飛揚,“泥這個女女不錯啊,還給叟叟帶了個好東西哩,想著這頭鹿想好久了哩!”

“你不準動他!”南笠瞬間拔出短弓搭箭瞄準就要撲上來的男子的眉心。男子的臉色一下變得十分難看,咧著嘴露出一排排的尖利牙齒,說話都變得有些口齒不清,“女女泥不要不知好歹。”

“雲盈。”大殿中突然響起一聲十分平淡的少女聲音,微胖的男子聽到後有些不甘地撇了撇嘴,但卻慢慢恢複了正常人的容貌,一轉頭看到金蟾的笑臉十分不爽地瞪了他一眼,“笑什麼笑,你個浪比忽塌的疥蛤蟆!”

金蟾臉上笑意不減,鋒利如刀的嘴角輕輕掀起,“饕餮你啊,先把普通話學好了再出來丟人現眼吧。”不再理睬氣得吹胡子瞪眼的麅鴞,金蟾對著南笠招了招手,“跟我來吧,都是故人,留著正好給老板做個伴。”

南笠猶豫了一下覺得自己的任務已經完成,也沒必要繼續留在這聽他們勾心鬥角,馱著白鹿跟在金蟾背後離開了大殿,數不清的視線幾乎實質化到如芒在背的程度,金蟾頭也不回地輕笑道,“還看?我手裏這味彌生散正好還差一味眼珠子,這麼殷切地看著我是有誰願意貢獻嗎?”

大殿中雖然依舊寂靜無聲,但緊咬著不放的目光漸漸撤去,犭嬰如見南笠跟隨著金蟾離開,心中更加不安,雲盈瞪著他的眼神仿佛他已經是一盤做好的馬肉刺身,隻差一盤芥末醬和一雙筷子了。

沉默不是永遠的黃金啊!犭嬰如內心咆哮著,各位大爺你們隨便說點什麼行不行啊!

“建木。”剛剛隻說了一句話的少女再次開口,聲音依舊無波無瀾,音調平板得像沒有生命一樣。犭嬰如聽到那位祖宗喊建木忙不迭地將林浩翰從背上甩下來,雲盈走過來單手提溜著林浩翰的腳脖子將他往更高處拽著走。

也許是因為那兩滴漆水起到了提高腎功能,加強了新陳代謝,林浩翰其實早就恢複了一點知覺,這會被雲盈倒拖著腦袋磕在石階上一陣一陣地疼,瞬間清醒了不少。眯縫著眼一看,心說這麅鴞果然是專業做了屠戶的,這反手倒拖的姿勢怎麼看怎麼想是在給剛殺的豬放血。

台階最頂層掛著一層黑色的紗簾,裏麵隱約能看到有一張很高的石椅,等雲盈拖著林浩翰掀開紗簾時林浩翰發現石椅上坐著一個穿蓬蓬裙的小姑娘,而且那姑娘是越看越眼熟,也是現在情況不容許,否則林浩翰真想唱上一句“我們好像在哪見過你記得嗎?”

然而還沒等林浩翰自我暴露,那個小姑娘卻是輕描淡寫地看了他一眼,抬頭對雲盈說,“他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