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鹿姓白(2 / 2)

環顧四周林浩翰心中不禁詫異,外表看起來很有逼格的小區裏走動的人卻並不多,甚至除了那個小老頭和白鹿,他都沒再見到其他人,門衛室裏也空空蕩蕩的,隻有一隻透明的魚缸。一條長著斑斕尾鰭的鬥魚遊來遊去,林浩翰拖著家當往裏走時那魚瞪著的眼珠隨著他的身影轉動,最後像嘲諷一樣地吐出三個水泡。

林浩翰今年剛畢業,父母突然離婚打的他措手不及,母親說他父親養了個小狐狸精跟他差不多大,家產什麼的早就全過戶給了人家,留給他媽媽的隻有一屁股兩肋的債,法院說這是夫妻共同債務,林浩翰懵逼得徹底,掏出兜裏僅剩的400塊錢是看了又看,最後也隻得長歎一聲豎起中指捅了捅天以此表達自己對命運的不滿。

一次偶然的機會,林浩翰為了生計到地下賭莊幫人打黑拳時遇上了一個看起來十分精英的大叔,大叔因為買了他的賭注在贏了一大筆賭資後十分友好地和他攀談起來。

大叔叫姒文命,問了很多收入啊安全之類的問題,林浩翰起先還以為是其他拳莊的經紀人過來挖牆腳,聊了半天才發現這家夥純屬父愛泛濫。

姒文命說,“你這樣不行啊,還這麼年輕,萬一被打出什麼毛病了怎麼辦?”

林浩翰,“這個來錢快,我還要幫我媽還錢。”

姒文命,“你……你媽!啊……你媽也不希望你這麼拚命吧,你要是出事了你媽怎麼辦。”

“……我說,你就不能盼我點好嗎?你還有什麼事,沒有我先走了。”林浩翰擦了擦鼻子下的血漬,拿起拳套要走,叫姒文命的精英大叔連忙抓住他裝拳套的網兜,不由分說往裏塞了一張紙片,“你看看我的名片,如果你不想打拳了我那裏有個工作,包吃包住!”

林浩翰咕噥了一句神經病扭頭就走了,然而當他把所有錢寄給母親自己卻因為房租到期被房東掃地出門時他還是撥通了名片上那個電話號碼。

姒文命給了他一個他從未聽過的地址,滴滴司機兜兜轉轉大半天都沒找到,最後還是他自己順著小路摸進來的,小樹林後麵是一座看起來十分低調奢華有內涵的小區,一水的仿古公寓精致細膩,假山草皮,樹上還站著一些不怕人的鴿子,歪著腦袋跟林浩翰對望。

山海別苑?

林浩翰還沒來得及揣測這名字是幾個意思就被無聲無息出現的老頭給訛了個措手不及。

白鹿是他在這見到的第二個活人,看打扮應該是個普通的上班族,細碎的短發下是一張清俊的臉,皮膚是常年不見光的白,白襯衣黑西褲,幹淨清爽。

結果一開口二逼氣息蹭蹭直漲,好在解決了眼下的尷尬,否則林浩翰想不出比殺掉老頭更快捷簡便的脫身方法。

林浩翰最終靠著一己之力找到了地址上寫的C棟,電梯停在22樓,電梯門一開,一句“殺人啦”的慘嚎像魔音灌耳一樣地撲麵而來。

染著紅發的男生衝進電梯死命地戳著關門鍵,林浩翰一句“同學,我要出去”還沒說出口就被一對鹿角嚇得差點咬到舌頭。

一對鹿角,貨真價實新鮮無比的,還長在腦袋上那種!

鹿角卡在電梯門口,鹿角之下的臉緩緩抬起,那是一張憤怒到扭曲的臉,但林浩翰還是一眼認出這就是剛剛與他攀談的“白鹿”。

“姓白的你也忒小氣了!不就是一把蒜薹嗎,你至於嗎!”紅發的少年眼看著鹿角越來越近就快給他一個愛的壁咚,跳著腳也退無可退。

“蒜薹你妹啊!那是老子的秋水仙!”

林浩翰:原來“白鹿”這個名字這麼簡單粗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