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信封
寧雨宣正在灶台前切著菜,聽到外麵的動靜,一個分神,便將手指割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口子,血流不止。
等春雪遣散了那些人之後,走到寧雨宣身邊,看到那血,頓時將要說的話給忘了幹淨,匆忙拿出帕子來給她止血,“娘娘,您也真是的,怎麼偏偏要自己來動手做飯,這些瑣事,要廚子來做便可,怎麼可勞您親自動手?”
等血止了之後,寧雨宣依舊拿起刀來,將藕片切得薄厚均勻,“一點小傷,並不礙事,我不習慣做菜的時候有人幫忙,你怎麼過來了?”
見那傷口確實無礙,春雪才放了心,也正好想起來安公公剛才讓她轉告的話來,這會兒見著寧雨宣專心做菜,還真不忍心說出口。可是話總得傳達到的,“娘娘,您也不必費心繼續做菜了,剛才安公公來了,說皇上今晚要忙著處理政務,晚上就不來乾坤殿了。”
寧雨宣手上的動作一頓,他還有政務要處理嗎?她記得自己下午在禦書房的時候,見到的那些奏折上都有了朱紅禦批,他不過是不想來罷了。寧雨宣一聲未吭,繼續做著手中的事情,有些事情,總是不能強求的。
春雪見她不說話,以為她心中正難過著,便開口說道:“既然皇上不來乾坤殿了,那娘娘還是回去吧,別再忙活了。”
寧雨宣卻是低頭笑著,說道:“為何他不來,我便就要不做菜了,皇上不吃,難道雲月和雲盛就不用用飯了嗎?你先下去吧。”
寧雨宣的這副模樣,分明是聽不進任何人的話了,春雪心中無奈,隻得作罷了。
到了夜裏,深秋的月色極其清冷,流螢四起,繞著簷下的琉璃宮燈飛舞著,寧雨宣坐在窗邊案前,盯著那流螢看了許久,此刻夜已經深了,唯有案上的燭火亮堂,將她身影拉長著。最後,她還是拿了信紙出來,狼毫站了濃重的墨水,在紙上留下一片字跡。
信是寫給孟千機的,不管未來要怎麼走,她總得將這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弄清楚了,才會不留遺憾呐。
等到了第二日的時候,寧雨宣一早就將春雪叫了過來,將信密封好,交給她,“這封信,你幫我寄出去,小心一些,別讓人看到。”
春雪拿了信,心中好奇不已,在看到那收信的人姓名時,不由得一怔,“娘娘,您這信是要寄去西狄的?這寄往西狄的,都是要通關文牒的,要是想偷偷寄出去,隻怕不容易。”
寧雨宣一陣錯愕,她倒是忽略了這個,因著之前每次寄出的信,要不就是在景國境內的,要不就是景玨幫忙寄出去的,所以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她沉默了半晌,對春雪道:“既然如此,那你在宮中找人幫忙看看,就說是我的意思。”
有了寧雨宣的話,在宮中會管用很多,春雪拿了信便出去了,隻是皇後娘娘之前說別叫人看見,到底是說不能給誰看見呢。
說起來這要寄到外域的信函,都是要經過驛館那邊的,可如今這驛館是在外麵,要是想不被別任拆開信封檢查,就隻能討得了一份通關文牒過來。春雪在宮中找來找去,最後還是找到了安得子的頭上。
今日的早朝之上,李信等人又提出了反對遷都的事情,果然有了昨日的宴請之後,今日的反對的大臣們又多了許多,連著劉永正,也假意站了出來,提出此舉的不妥之處。
景玨被氣得不輕,但依然沒有鬆口,堅持著要遷都,一方麵戶部事關百姓大計,遷都至金陵自然是益處多多,再加上現如今的京兆尹,正是之前的金陵城太守,章守義,他也是極力讚成遷都的,以至於李信等人還沒辦法能夠扳到他們。
回到禦書房之後,李信等人還要覲見,想要給景玨壓力,逼迫他妥協。但是景玨一概不見,叫安得子在外麵將他們都遣散了,可李信他們又豈是那般好打發的,一直不願意離開,最後怒得景玨直接叫來了賀光,找禦林軍直接給他們拖出了皇城門外。
安得子袖子裏藏了春雪剛才要他幫忙的信件,按理說,要讓他往西狄寄去一封信,並不是什麼難事,但眼下這信是皇後娘娘要寄出去的,他雖是不知道這信中是什麼內容,萬一日後要是被皇上知道了,他成了知情不報的人,他肯定會成了發怒的對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