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我用剪刀蛻變(3 / 3)

高冠數次折磨我的情景更加清晰地浮現起來……

突然,我一點兒也沒有猶豫,忍著頭上的痛,飛快地從沙發底下抓起那把鋒利的剪刀,狠狠地向高冠胸口刺去。我的動作快得不得了,好像是經過特別訓練似的,高冠一點兒防備也沒有,等到他驚醒過來已經來不及了,那一剪刀深深地紮進了他的心窩。

我一擊得中,更加瘋狂,拔出剪刀第二次刺了過去。這一次,高冠開始躲避了,可是我剛才那一剪刀刺得太深,拔出來時那血像箭一般射得我滿臉滿身都是。

我真的瘋狂了,無論他如何躲避,我都能刺中他的身體,前胸、後背……我一邊刺,一邊罵:“你們這些早該下地獄的王八蛋,都是你害了我。我已經不做這個行業了,你仗勢欺人逼得我回來跟你簽約。你一步一步地逼著我跟你拴在一起,讓我得不到解脫,得不到我愛的男人。現在你還收買殺手殺警察……好,好啊,那就一起死吧!”

高冠被我刺得連連哀叫求饒,直到我把他全身刺了無數個窟窿使他倒在地上不動了,我才罷手。

當他不動了時,我扔了血淋淋的剪刀,驚退著,驚恐地尖叫起來。我滿身都是血,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我蹲在角落裏哭泣著,驚恐著。

猛然,警察的臉浮現在我眼前。對,去醫院。我跳起來,慌亂地拉出梳妝台的小抽屜,將首飾盒裏的東西倒出來,然後抓起一張折疊好的紙,飛快地跑了出去。

我來不及換衣服,隻套了件黑色大衣,跑出了別墅區才叫到了一輛出租車,叫司機送我到醫院。

到了醫院,我從那些還在等候的記者堆裏擠過去,抓住最近的一個中年警察,說:“我要見你們局長,我有重要情況。”中年警察看到我身上的血跡,驚訝萬分,立刻帶我去見了公安局長。

公安局長就在病房外。我對公安局長說:“我是被高冠潛規則的女人,高冠貪汙的錢全在這上麵記錄的銀行裏,國內的國外的全都記好了,你們趕快凍結。高冠要帶我逃到國外去,被我刺傷了,死沒死我不知道,你們可以馬上抓我,但是,讓我見見警察,我要跟他說話。”

我的話讓公安局長異常震驚,知道問題的嚴重性。我見他還在思考,急切地用一雙血手抓著他,哀憐地說:“讓我進去跟他說說話,我有太多的話要跟他說,因為他是我唯一愛的男人,我要向他懺悔。”

公安局長更加震驚,但很快做出了決定。我不知道是因為我自首還是因為警察真的需要人喚醒他活的意誌,總之,公安局長批準我進了病房。

我撲過去抓著警察的手,跪了下去。眼淚,簌簌而落。“是我錯了,一切都是我錯了,我不該執迷不悟,不該讓自己沉淪下去。可是,你知道嗎?我在努力尋找新的出路啊!我想辦一個家政麗人公司,將那些鄉下女人進行高素質培訓,教會她們用法律武器保護自己,自尊自愛自強自立。我還想搞一個形象顧問俱樂部,用智慧賺錢。”

我把警察的手捧起來,又哭道:“我也想成立一個完美女伴俱樂部,專門給那些需要在公開場合進行正當社交的男人提供正常的社交服務,以及為那些到中國來的外國人做特殊向導。我的想法好多好多,因為不成熟,因為太異想天開,因為我不知道自己有沒有那個能力去實現,所以我不敢跟你說。我想,我一定要真正變成你希望的女人時,才能跟你平起平坐啊!警察,你給我醒過來,你一定不要對我失去信心啊……”

我手上有高冠的血,經過我的淚水衝刷,血水染紅了警察的手。我緊緊地捧著他的手,繼續哭道:“你一定要活過來,我不允許你死。就算我沒有資格做你老婆,我也要看到你活蹦亂跳的。你醒過來吧,活過來吧,你死了我就沒希望了。我一定聽你的走正路,一定做一個從事正當職業的女人……”

突然,美麗老師的聲音傳進我耳朵裏:“他流淚了,他有知覺了。”

果然,警察的眼角溢出了淚水。接著,醫生說他的心跳頻率在加快。

警察依然昏迷著,但是醫生說他的意誌回來了,應該能度過危險期。我虛脫般站起來,雙腿因跪得麻木而站立不住。美麗老師扶著我出了病房,我向公安局長伸出了雙手。

我被戴上了手銬。

因為我已經有了準備,所以在被關進看守所以後,我顯得很坦然。很奇怪,在看守所裏度過的這一個夜晚,我竟然睡著了,躺在簡易的床上,我也沒做噩夢。

因為案情重大,第二天公安局長親自審訊了我。他首先告訴我高冠沒死,但受了重傷,第一刀刺得很深,但偏離了心髒,使他得以活命。因為我及時將銀行方麵的材料拿了出來,所以高冠的錢全部被凍結,他的家人也沒能逃出去。

公安局長問我還知道高冠多少情況。我說除了錢的數目,其他情況我都不知道,隻知道他的關係網很大。那些錢他是怎麼得到的,我的確一無所知。公安局長說,銀行裏的監控錄像很清楚地拍攝到你辦理轉款手續的過程,但你有重大立功表現,法庭會對你輕判的。

最後,我問公安局長,警察蘇醒沒有。他說,還沒蘇醒,但他有反應了,他總流淚。我問,如果他恢複健康了,還能回去上班嗎?他說,他現在是我們的英雄,他過去的汙點已經被他用行動洗刷幹淨了,我們會考慮給他恢複工作的。

我解脫了,真的解脫了,我所有的肮髒和罪孽都會在監獄裏得到洗刷。但有一點我還要說明,其實在高冠讓我轉移那些贓款之前,我就已經將我所有所得的錢取了出來,大量的現金放在一個隻有我知道的地方。我預感到了有這麼一天,我必然會退出一部分錢來讓自己脫身,我不能讓人知道我所有的錢都是高冠給我的。就是那一百萬美金,我也沒有私吞一分,隻有他先前給我的六百萬,我留下了。

我在醫院裏跟警察說的那些話,句句發自我的肺腑。我想辦一個家政麗人公司,培訓那些鄉下女人,把她們按容貌氣質和文化程度以及自身素質分成幾類,一類專門照顧生病的老人,一類專門照顧年幼的孩子,一類專門為沒有孩子的夫妻服務,一類專門為三代同堂的人家服務,一類專門為知識分子家庭服務,一類專門為商人和公務員家庭服務,等等。這樣有針對性地培訓她們,不再叫她們為保姆,我想打造一群美麗而可靠的家政麗人,而雇傭她們的人則將工資劃到我公司裏統一管理,也不讓她們住在主人家裏,每天按協商好的時間去做事,就是上班。

那次跟女設計師去參加了那個派對後,我真的找到了未來的方向。我真的想做“完美女伴”,為那些社交場上需要的男性以及需要特殊導遊的外國人服務。同時也想搞“形象顧問”,為那些有錢人參加社交活動的形象服務。我的夢想好多,實施起來會很困難,但我會努力去做。

我不知道我會被判多少年,但我想,不管多少年,我都能安之若飴。如果我真是一隻蠶,六年的特殊生涯就是我在吐著痛苦的絲,那麼,我就能將監獄看成我的繭。當我出去的那一天,我一定能化作蝴蝶飛舞起來。

看守所的監舍,依然有白天和黑夜,依然有晴天和雨天,依然有花開的四季和日月的輪回。看守所的日日夜夜必然是要受煎熬的,不過,我已經做好了準備,從看守所到服刑的監獄,越過高牆上的鐵絲網,我照樣能看到天空的燦爛,將來那一次次艱辛的體力勞動,我也可以當作鍛煉和磨煉……

總之,我要努力,一定要。

總之,我有信心,一定有。

總之,我會新生,一定會。

言小癡的故事,在此告一段落,希望所有的人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蛻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