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2 / 3)

事已至此,他還要欺她。

他究竟還要玩弄她到何種地步才罷休?

她轉身,不言不語,悠悠晃晃回房,慕容略當下便知——她什麼都聽到了!

他一躍而起,快步追了上去,心頭又慌又急。「雁回,聽我說——」

她腳下一退,那伸出的掌落了空。

果然。

他苦笑。早知這一日會來,卻沒想到來得如此快,教人措手不及。

「聽我說,好嗎?給我一個機會——」

機會?那慕容韜?誰來給他機會?

若今日她未曾撞破真相,他還要瞞她到幾時?到成親拜堂那日,才來當著眾人的麵,狠狠笑弄她的自作多情?還是真讓她為他持家生子,以此報複昔日遭她不屑一顧的屈辱?

他好狠!

是她活該,那麼多跡象擺在她眼前,她選擇視而不見,不自覺地貪戀這從未有過的眷寵與幸福假像 ,活該要被他耍弄在掌心之間。

看著那時的她,他心裏是怎麼想的?怕是笑不可抑,譏嘲她的愚蠢?

個人榮辱,她可以擺放一邊,隻是家主呢?那一心善待、隻盼化他滿心冰冷與仇怨的家主何辜?不該承受如此對待。

「他……是死是活?」事到如今,她隻在乎這一點。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她一仰眸,瞪向他。「慕容略,你怎做得出來!你想要的,他都願給,你何必這麼做?!」她不懂,怎麼也想不通。

那全心的善待,真沒在他心上留下一絲痕跡嗎?昔日,他還為自己聲聲辯駁,隻是任性耍耍孩子脾氣,就把兄長一條命幾乎玩,他還有什麼做不出來?

「你說你不是禽獸——」她輕輕地笑,神容空洞而冰冷。「是啊,你根本連禽獸都不如!」

在她眼裏,他就如此不堪嗎?

原本慌急疼痛的心,逐漸冷卻冰凍。

還有什麼好說?他是犯下萬死難贖的罪愆,用盡世間言語也無法為自己開脫,可他以為,她至少會問問背後的原因——

是他想太多了,壞胚子行事,哪需要原因?

他想起那個夢,夢醒後仍曆曆在目,還感受得到冰涼利刃劃破肌膚的寒意,陣陣刺骨——

他閉了下眼。「我若說,慕容韜死了,死在我手中,你又當如何?」

「你!」

「你有膽為他複仇,手刃殺害他的元凶嗎?」一抹銀光劃過夜空,抵上他頸際,那涼意,凍得他心也寒了。

她當真,與他刀刃相向。

「你以為我不敢?!」欺近他,那薄刃隻消一使勁,便會劃破體膚。

「你敢,你當然敢。滿心愛戀的男人被人所害,還無知地任仇敵狎玩失貞,有誰會比你更怨、更恨——」他止了聲。

一滴、兩滴,深寂夜裏,彷佛能聽見劃破頸膚的熱稠,一滴又一滴,敲擊地麵,蜿蜒成扭曲紅花。

「你以為,現在還有誰會為你心疼不舍?唯一的那個,被你親手給毀了!我還有何不敢?!」

她有何不敢?

以往垓了,是為慕容韜;如今人不在了,她便再無顧忌。

他懂了,懂得痛徹心腑。

原來沒了慕容韜,他便什麼也不是了,這些日子以來的繾綣恩愛、濃情深意,不是慕容韜,於她便一點意義也無。

「我狠嗎?」指腹滑過頸際血痕,他麵無表情,冷涼道:「莫雁回,你比我更狠!」

第六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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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是何時注意到她?甚至,連自己無所察覺時,已然藏在心間,許久、許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