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的意思是?”小泉子頓住了腳步,“我有些不大明白,這熬鹽之法若是咱們徐家去獻給皇帝的話,豈不是不打自招,怎麼會反而能打消了皇上的疑慮呢?”
“你以為皇帝對這裏的私鹽一無所知麼?”老者麵色沉重的搖了搖頭,“血滴子在這一代活動了這麼久,會什麼也不回報麼?這家事情必須徐家出麵認了下來,把鹽交給官府,才能消弭了這一場潑天的大禍。”
隨著爺爺的話音落地,小泉子臉上閃過了意思恍然大悟來,認真的點了點頭,“孫兒都明白了,我會說服雲芳的,相信她也會想明白這其中的關鍵的。”
“嗯,我相信你們。”老者欣慰的點了點頭,隨即臉上閃過了一絲讚賞,想起了自己躲在屏風後麵看到的一切,禁不住篤定的說道,“我相信我的眼光,我不會看錯那個丫頭的。”
“謝謝爺爺,一切就憑爺爺做主了。”小泉子說完,毅然的轉身,再去轉進了假山之中。
看著小泉子的背影,老者感慨的撚了撚自己胡子說道,“放心吧,你為了徐家做了這麼多,這家事情之後,徐家應當放你自由,讓你去過自己喜歡的自由自在的日子了。”
老者一邊說著,一邊坐到了那張大太師椅上,從背後的密格裏抽出了一張特殊的信箋,低頭‘唰唰唰’的寫了起來。
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小泉子再次從假山裏轉了出來,雙手在臉上一抹,眉眼再次一變,變成了一個精於算計的少年模樣。
“來人啊,”小泉子背著手走到了院子門口,大聲的吩咐道,“派人去藍氏雜食鋪送信,約藍氏雲芳見麵,就是蒼記的少東家在泰和樓定了雅間,等著她大駕光臨。”
接到蒼記小夥計送來的消息的時候,雲芳正在屋子裏打著算盤。不過,她卻有些心不在焉,手指在算盤上胡亂的扒拉著,心裏卻在想著和小泉子的那個一個月之約,這眼瞅著十一月都過了一半了,他也該有個交待了啊。
聽了小夥計的傳信,雲芳的眼神一亮,臉上閃過了一絲恍然來。她把算盤推到了一邊,痛快的吩咐道,“讓人備車,我這就去赴約。”
雲芳話音剛剛落地,聽到消息的大山就急匆匆的闖了進來,阻攔道,“芳兒,你不能這麼貿然的過去,萬一那蒼家小子不懷好意,就麻煩大了。我看啊,這事還是等小泉子回來之後,和他商量商量再定吧。”
“小泉子麼?”雲芳笑著一挑眉,“這段時間他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才回來,咱們不能讓人家蒼記少東總等著啊,人家可是和福祥齊名的大鋪子呢。”
“這,……”大山有些為難,他知道雲芳說的有道理,“可是,可是,咱們和蒼家從來就沒有什麼來往,我擔心你嘛。”
“哥哥,你不用要擔心,”雲芳滿不在乎的笑了,一點沒有即將見到大人物的緊張,“反正都是一個鼻子、兩個眼的大活人,又在光天化日之下,有什麼可怕的啊。”
“你就一點也不害怕?”大山奇怪的反問了一句,又繼續嘟囔道,“蒼家啊,神秘的蒼家啊,他找咱們能有什麼事情呢?最近怎麼求怪的事情這麼多呢,一個兩個的都這樣,永栓兄弟也是神神叨叨的,啊……”
大山突然大叫了一聲,似乎才想起來什麼來,“我又有大半天沒見到永栓兄弟了,他不會又跑到那個沒人的小院子去了吧?”
“又不見了?”雲芳的眉頭一鎖,當機立斷的說道,“我知道你說的那個小院子,就在泰和茶樓附近。走,咱們一起走,我去會一會那個蒼記的少東,哥哥你趕緊去找李永栓,咱們也是答應了幹娘要照應他的。”
“好,咱們趕緊走。”被這麼一打岔,大山也顧不得在想蒼家找雲芳什麼事情了,他跟著雲芳一起上了馬車,心急火燎的向著泰和樓的方向趕去。
快到泰和樓的時候,大山帶著小柱子下了車,快步的向著李永栓常去的那家小院趕去。
雲芳則坐著馬車趕去了泰和樓。
泰和樓的小夥計已經認識這位最近常光顧的藍家女少東了,見到她進來,立即殷勤的迎了上去,“藍少東好,蒼家少東在‘花好月圓’雅間等您哪。”
又是花好月圓?泰和樓這麼多雅間呢,能不能換個新鮮的?!雲芳心中暗自吐了一句嘈,卻也知道這事不關小夥計的什麼事,她真好遷怒?穩一穩心神,雲芳保持著禮貌的笑容隨著他上了二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