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肖章煩心事纏身,一方麵在唐雪漫身上毫無突破,每天除了說“早上好”其他沒有任何交談;另一方麵技術攻關也遭遇瓶頸,他和黃總以及一班技術人員幾天幾夜沒合眼,卻始終解決不了一個關鍵性技術問題,肖章急得上了火,嘴角四周冒出一圈水皰,黃總胡子都愁白了,臉上表情苦大仇深,像誰欠了他一百萬。
究其原因是情報來源都被切斷。而今諾貝伊頓內部清查奸細,唐雪漫又上門大鬧一場,姬小倩為求自保暫停行動;吉秋田方麵武宮正雄緊盯魯曉軍,任?不能不收斂一點,防止露出破綻。缺了外援,德文厚度不足、關鍵時刻沒有能一錘定音的靈魂人物的弱點暴露無遺。這也給我提了個醒,想把公司做大做強,最要緊的還是人才。
作為董事長,我是不管技術的,一是確實不太懂,二是不願意糾纏於技術事務,但眼看研發工作陷入僵局,我不能不出麵。當天傍晚,等包括唐雪漫在內的大部分職員都下班,我叫上黃總和寧工――公司首席技術員,借著夜幕掩護上了小楊的車,開到一半時突然鑽到旁邊巷子裏,換到另一輛出租車,然後在巷子裏七拐八拐近一個小時,來到一家偏僻的賓館。
服務員看到我出示的身份證,遞過房卡,我們來到三樓最西邊房間,打開門,裏麵已坐著兩個人,我示意黃總和寧工進去,然後替他們關上門,獨自坐到一樓休息區,抽到第三根煙時兩人下了樓,臉上掩不住興奮。
“好了?”上車後我問。
“嗯。”黃總說。
回到公司黃總等人又是一夜無眠,我則舒舒服服睡了個好覺,第二天上午陪容小米逛街購物,臨近中午時接到肖章的電話。
“薄仕,趕緊到公司來,出大事了!”
“你說。”
“機要室裏的研發日誌不見了!”
我心裏一緊:研發日誌記載著每天技術人員做的所有工作和實驗情況,是最原始的研發檔案,若落到競爭對手手中,可以輕而易舉判斷出研發進度、思路和走向。最要命的是,失竊偏偏發生在今天,說明有人對德文取得突破性進展產生懷疑,想通過日誌分析出端倪。
趕到公司時,肖章已將所有員工集中到會議室,黃總和顏助理在各個辦公室搜查。
“從昨夜到發現失竊,哪些人進過機要室?”
“我、寧工,還有三名技術人員熬的通宵,除此之外肖總來查看進度,顏助理送技術內參,方芳發技術津貼,還有,唔,程控室的唐小姐……”
我勃然大怒:“不是交代過任何時候、任何情況下都不允許她進機要室嗎?”
“肖總看我們沒吃早飯,讓她到樓下買早點……她端進來時我盯著呢。”黃總盡力辯解。
“盯有什麼用?日誌還不是丟了?”我隨即意識到這種指責對黃總過於嚴厲,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其中的玄機,便緩了口氣道,“把監控調出來看看。”
黃總更加不安:“我看過,從淩晨五點起監控就……就壞掉了……”
我霍然轉身來到會議室,將唐雪漫叫出來劈頭就問:“是你做的?輕傷不下火線,是吧?”
她隻說了三個字:“不是我。”
“不是你是誰?”我問了句蠢話。
她擺出一副懶得理我的樣子,表情漠然地準備離開。
“你說過不做對不起德文的事,希望你記住自己的話。”
“我不想重複已經說過的話。”
我定定看了她半晌,斷然說:“好,我相信你。”
踱進程控室,肖章正趴在唐雪漫桌下翻找,見了我神色有些忐忑,搓搓手道:“你說……是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