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我1971年入小學,為一所煤礦子弟小學,五個班的學生。而上一屆為1962年和1963年出生的一撥,隻有兩個班。為何?忍饑挨餓,當媽的懷不上子。那真是個餓肚子時代,豬低頭拱食,雞拚命刨食,人也一樣,四處奔波隻為一口吃,感覺整個世界處於饑餓狀態。天大地大名譽大,再大也沒命大,對食品的敬畏,必自饑餓始。每個人都為自己的利益而編造謊言,孟德斯鳩說:“一切有權力的人都會濫用權力。這是千古不變的一條經驗。”然這代人一旦謀位,財迷心竅者更多,貪得無厭者更夥,皆幼時陰影作祟。

其曰:他們避開了計劃生育,有兄弟有姐妹,大的帶小的玩,小的穿大的舊衣服。

倒也是。我為家中長子,有一弟,幼我四歲,一妹,幼我七歲。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老大穿,老二接著穿,顏色早已褪去,煮一鍋顏料,染一遍即是。但經緯已酥,玩耍間一個拉扯,便是一道口子,縱如此,未見誰家有棄衣行為,布片還可做鞋底。

其曰:他們錯開了上山下鄉,在學校裏學工學農學軍,反潮流交白卷。

倒也是。礦工子弟的出路,女孩子插隊,小夥子煤窯。為躲避下井,父親為我設計的人生路徑,是做一名木匠。學農無非拾糞拾麥穗,學工是到校辦釘子廠看看,學軍簡單,請個軍人在操場上練步而已。兒童急走追黃蝶,飛入菜花無處尋,哪有這般詩意,烈日下拾麥穗,又饑又渴,隔著襯衣脫背皮。至於樹典型,表忠心,反潮流,學黃帥,也都領教過了,但白卷不敢交,家長一個巴掌會把你打翻在地。

其曰:他們上大學時,大學是公費的,家境困難的還有管吃飽的助學金;他們大學畢業時,工作是包分配的,大多是黨政、事業單位,央企國企還得挑挑。

不都對。昔時物價低,十塊錢包月,但需吃粗糧。分配歸分配,學生處似有生殺予奪大權。有種選擇,叫別無選擇,分配者少了選擇,便少了自主。分配後若想調動,常常遇到必須幹夠幾年的土政策,一進這個門,似乎就欠了人家什麼。什麼時候放下,什麼時候自由,後來統計,多數人挪位,投奔喜好去了。未挪位者,一邊埋怨自己,怨而不怒;一邊安於現狀,得過且過。那時的政府部門未必有企業吸引人,一則公共資源相當分散,一則大小企業充滿活力,至少有十塊八塊的獎金,而行政部門沒有。

其曰:他們戀愛時,重要的是人品本分老實,深信真正的愛情隻有一次,裸婚基本盛行。

倒也是。這點與今之差別,實在太大。淒淒複淒淒,嫁娶不須啼,那時俗不出口的條件,今日已然堂而皇之的標準。其時也看背景,但多數人心存理想,革命加戀愛模式,被冠之以高尚。年輕人靠百八十元的工資白手起家,自然而然。“每一隻船總要有個碼頭,每一隻雀兒得有個巢”,現在看來,物質欲遲早會實現,精神者開始沒有,後來也難補齊。

倒也是。我1971年入小學,為一所煤礦子弟小學,五個班的學生。而上一屆為1962年和1963年出生的一撥,隻有兩個班。為何?忍饑挨餓,當媽的懷不上子。那真是個餓肚子時代,豬低頭拱食,雞拚命刨食,人也一樣,四處奔波隻為一口吃,感覺整個世界處於饑餓狀態。天大地大名譽大,再大也沒命大,對食品的敬畏,必自饑餓始。每個人都為自己的利益而編造謊言,孟德斯鳩說:“一切有權力的人都會濫用權力。這是千古不變的一條經驗。”然這代人一旦謀位,財迷心竅者更多,貪得無厭者更夥,皆幼時陰影作祟。

其曰:他們避開了計劃生育,有兄弟有姐妹,大的帶小的玩,小的穿大的舊衣服。

倒也是。我為家中長子,有一弟,幼我四歲,一妹,幼我七歲。新三年,舊三年,縫縫補補又三年,老大穿,老二接著穿,顏色早已褪去,煮一鍋顏料,染一遍即是。但經緯已酥,玩耍間一個拉扯,便是一道口子,縱如此,未見誰家有棄衣行為,布片還可做鞋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