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她睡得出奇地安穩,一夜無夢。

翌日醒來後,席妙妙讓封殊在外邊等她,她處理好家裏的事,就一起回s市。

“不在家裏過中秋了?”

“我們回s市過,”她笑了笑:“那才是我們的家。”

‘我們的家’,四個字砸得封殊暈乎乎的,心裏塞了蜜似的甜,自是飛快了下來,隻是走前仍擔心她,將一麵玉佩交到她手裏:“你要是有什麼事,捏住這麵玉佩,在心裏喚我全名,我立刻過來。”

“好。”

被這召喚獸一樣的說法逗笑了,席妙妙踮起腳,吻住他的嘴唇,一改以前蜻蜓點水式的純情作風,主動將舌尖探進他的唇舌之間,放肆搜索,攻城掠地,吻得他要透不過氣來。幸好,社會我封哥亦非凡人,不需要呼吸的他盡情享受這個女友作主動的吻,吻得心裏美美的。

待她鬆開他的時候,嘴和舌頭都累了,最累還是腳──他太高,她要發起索吻,隻能踮著腳,一路踮著,腳尖都踮酸了。

席妙妙霸氣萬分地一拍他肩膀:“等我。”

“好,”

封殊眸裏挑著深長熱烈的愛意,撩過她的每一根神經:“我等你。”

會心一擊!

這下子,席妙妙深信,無論爸媽接下來說的話有多傷人,都沒有上神一撩對她的心髒負荷大。

***

讓封殊從窗外隱身離去後,席妙妙以冷水洗臉,化上完整的妝容,從底妝眉毛畫到眼影,甚至大膽嚐試了一把腮紅,效果比她想象的優秀許多──她還以為會像高原紅。連選色都比以往大膽,當初逛專櫃時被試色狂魔溫女神忽悠著買下來,以為一輩子都不會用到的大紅色,居然也有了用武之地。

溫女神說得對,女人是該有一管大紅口紅的。

塗到嘴唇上,五官都立起來,鮮明搶眼,理科直男看了都知道她有化妝。

她走出客廳,坐下。

席母瞥她一眼,皺眉:“你化這麼濃的妝,去見誰?”

“我覺得好看就化了。”

“你這樣子走出去,鄰居看見了,背後怎麼編排你,你知道麼?”

“總有人在背後說我美,我習慣了。”

被頂了一輪,席母氣出笑容:“還美呢?人家漂亮的姑娘不用化妝都好看,妝這麼濃,就是想勾引誰,賣弄風騷!待會把妝洗掉,才準出門。”

“媽,我今年二十五了,按你說的,老大不小了,你管不著。”

席父放下報紙,沉下臉色:“你爹管你,就是管一輩子的!”

“實際上,在我成年經濟獨立後,你們已經管不著我了,”席妙妙垂著眸子笑了一下:“不說這個了,我們來說點別的,這次我回家,其實也是想跟你說說這件事情,”

迎著兩老驚異的目光,彷佛在說──你也有事情?你能有什麼事情?

抬頭挺胸,跟父母攤牌的感覺,出奇地不錯。

席妙妙曾經以為自己會很怕,會說得一個字一個字的抖出來,父母的權威性壓在頭上,壓了太多年,壓成了心魔,就像一句‘班主任來了’,一樣,烙在反射神經上,下意識就想正襟危坐。

當把創傷撕開來,在烈日上曬一曬,疼過哭過後,她就是一個成年人了。

能夠與父母平起平坐的成年人。▂▂

“我在家裏不吃肉的原因,是小時候你們倆趁在我不在家的時候,把我們家養的拖拖殺了吃了,我吃了兩口才知道,所以一直對家裏的肉有心理陰影。你們這麼對我,真的很殘忍。”

她聲音平靜:“你們有什麼想跟我說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