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入(1 / 2)

"陷入"這兩個字一直停留在我電腦的屏幕上,很長時間,我對著它流淚。忽然就陷入這樣的情緒裏,不知道為什麼難過,其實電話已經放下很久了。

下午的時候,MSN的對話框彈了一下,一個久未在網上見過的ID,她說她要消失一段時間,我在這麵笑,因為她幾年幾年地消失,還常常說出國給我寄明信片之類的話,消失對於她對於我都是個空洞的詞。但"消失"又一次從對話框跳出來的時候,我開始長舌婦般沒完地追問,她說她不想讓我知道,可是我覺得我得知道。然後,停頓了幾分鍾之後,她說"媽媽突然走了",我就像被一個銅鍾罩住,耳邊全是轟鳴。

我小心謹慎地敲出一行一行的話,用於安慰,我們都知道,這些字對於心靈而言毫無用處。我說,我的新書馬上就出了,叫《還是妖蛾子》,如果你哪天從書攤走過,把它買下,序言裏很多的話你熟悉,那是寫給你的,你把書放在包裏,算是我在陪你。我說,你隨便消失多長時間無所謂,但一定要好好的,你有我的手機號,那號碼不會變,如果悶了,短信或者電話,我都會出現,哪怕不說話,線路接通也是一種陪伴。這些話,不知道她看見沒有,電腦顯示"聯係人沒有聯機"。然後,我的電話響了,哽咽,強忍著眼淚,吞咽著悲傷,她在說話,說這半個月來的感受,說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屋子裏,看見媽媽的衣服和平時用的東西,覺得所有的母愛再也無法報答的遺憾。她說她每晚無法入睡,隻能長久地哭泣。

我依然在重複著我的安慰,直白的道理,鼓勵她堅強,等待她重新在生活裏複原。後來,是她咽著眼淚安慰我,她盡量地笑著,對我說:"我是誰呀,沒有什麼挺不過去的事,隻是,給我時間。"我聽了,心裏酸楚。她讓我別擔心她,然後,彼此在電話裏幹脆地"拜拜",等著她消失後再回來。

放下電話,我的眼淚就開始從下巴上凋落,能聽見眼淚破碎的聲音。我想起,那個冬天,我一個人站在屋裏,一切都消失了,溫熱的身體變成一盒骨灰,最愛我的外婆沒有等我長大,甚至沒有等到我初二最後一學期的成績單。一周的長跪不起,也無法挽救內心的絕望。直到今天依然覺得那是絕望,因為無論你以後怎樣出色,怎樣努力,生命中的摯愛你都無法報答,這是懲罰嗎?把所有的機會拿走。

所以,我堅守著父母再不遠遊的準則,我再也不想要絕望了,每天看著他們在我眼前,那是我最大的幸福。

農曆七月十五據說是鬼節,晚上帶土土出去玩,回來的時候馬路兩邊都是燒紙的,土土問,他們點火是在幹嗎呀?我說,他們在用這種方式祭奠死去的親人。晚上睡覺的時候,土土在黑暗裏問我:"媽媽,人都會死嗎?"我說是,他問:"那我呢?"他的眼睛黑亮,在我麵前放著光,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最後隻好說:"所有的人,都會離開這個世界,新的生命也會來到這個世界,時間停不下來,一直向前。"他好像聽懂了,憂傷地抱著我的脖子,用小臉緊緊貼著我:"媽媽,咱們都不死行嗎?"我伸手抱抱他:"好,我們一直在一起,相親相愛到永遠。"他高興地笑了。傍晚的時候,我拿起電話,給這個從來沒見過麵的ID發了個短信。這樣的朋友很獨特,我們久不聯係,隻是最初誤打誤撞上的網友,總有一條線讓我們把電話號碼留在手機裏,並以友情的名義發誓,絕不忘記你。

後記

跟傻子賽(似)的

文/白花花

對於生活,王小柔有她的追求,曾經的想法是把日子過成段子,而現如今,已經升華成為要“把日子過得特二”。

‘二',不是數字,卻是個特別得體的形容詞。在我們小圈子的語境裏,跟“扯”差不多。日子被我們扯來扯去,也顯得二了。我們用這種樸實的精神抵抗時尚的誘惑,誰叫我們一沒錢二沒品位呢,不過,可貴的是,我們誰也不裝,知道裝也得露餡。生活就像烙大餅,熱火朝天地翻騰幾下,扔出來,特香。都是餅,有人喜歡自己烙,有人願意進有背景音樂的地方吃比薩餅,這是不同的喜好,而我,喜歡能扛時候的家常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