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平靜,隻為等待不久後的爆發。
半小時後,這座老宅終於迎來了等待許久的客人。夜色中兩個女人並肩行走,黑暗將翩躚身姿勾勒出若隱若現的輪廓。她們太過靜謐,腳步輕而無聲,如同遊離於塵世的看客,清風一起,影子就要飄散在夜裏。
女人的槍斜斜插在腰間,騰出雙手來,摸出一副黑色的露指手套戴好。蕭歆然右手執槍,拉開保險隨時警惕。
老宅的輪廓已在夜色中漸漸清晰。樓層不高,占地麵積卻很大,一共三棟,互為鼎立之勢,石天依所在的院子則在三棟樓之間,是四麵楚歌的腹地。
蕭歆然與她一路輕聲交談,直到幾百米外,兩人停下了腳步。女人在她耳邊低語幾句,她的眉漸漸蹙起來,十分擔心的模樣,可還是點了點頭。女人俯身,在她臉上輕輕一吻,隨即向著老宅背麵的方向繞過去,身影掩在夜色中,很快消失不見。
蕭歆然深吸一口氣,壓著步子繼續向前走,腳下枯枝敗葉,將她的聲音和印記一並抹去,如同水過無痕。
老宅四周建了古典的圍欄,有兩人高,隻有正門處開了入口,設了指紋鎖。蕭歆然從正門堂而皇之地進入,女人則從老宅背麵接近圍欄,選取一處,雙手攀住一根豎向圍欄借力一躍,人已輕鬆翻過圍欄。
整個過程幹淨利落,悄然如同鬼魅,蕭家老宅子的最外層防線,就這樣被她輕易突破。
翻過圍欄後,一切正如蕭歆然所預料的那般,四周有埋伏的痕跡。她們的行蹤一向在時鄞掌控之中,所以任何時候,都不得不提著小心。
女人隨手從地上抓了一把沙土,開始繞過後方的建築,向蕭歆然描述的中央院落移動。速度過快,窗口透出的光將她的影子剪得支離破碎,一閃而過間,還是被一直守候的目光捕捉到。
時鄞冷冽的目光裏終於浮起一絲笑意,順著女人離去的方向看著,唇角不自覺挑了起來。
片刻之後,槍聲四起,嘈雜腳步聲夾雜著風聲,將緊張氣氛拔到最高點。時鄞換了個角度,站在高處靜靜地看著女人在槍林彈雨中漂亮幹淨的一舉一動,仿佛在觀賞一部效果奇佳的動作片,興致很高。
可她注意力集中之下,一時竟忘卻了顧及身旁的聲響。直到捕捉到細微的腳步聲,剛要轉身,已被槍口抵上了太陽穴。
“別動。”身後之人聲音有一種別樣的低沉冰冷,她十分陌生。但此時此刻出現在這裏拿槍頂著她的人,她閉著眼也知道是誰。愣神隻在一瞬,她就安心聽從了那人的建議,站定不動。
“讓你的人停手。”那人用力抵著她,迫使她轉頭看著窗外。窗外的大片正上演到女人揚手灑出漫天煙塵趁亂突圍的一幕。包圍圈漸漸潰散,深處的石天依蜷縮在地上瑟瑟發抖,而女人的槍口已穩穩對上了一擊斃命的位置。
女人背後有人偷襲,時鄞感覺到身後控製著她的人抖了一下,似乎很是緊張,於是意味深長地笑道:“她不會受傷。”
果然,女人早有察覺,反身回擊得幹脆利落,令人忍不住想要拍掌叫好。
身後的人聲音不高,卻態度強硬:“按我說的做。”
時鄞點了點頭:“好。”於是抬手去摸一旁桌上的電話。那人默許了這動作,略微鬆了鬆桎梏,讓她方便行動。
蒼老的手慢慢觸到桌麵,向著電話處一點點移動。桌上東西不多,不遠處鋪陳著一方軟布,未經疊整,有些淩亂地堆著。窗外卻突然傳來一聲淒厲慘叫,穿透夜空,令人聞風喪膽。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