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嗯了一聲,替她解惑道:“那是因為,我知道石天依今晚一定會死在我手上。他太愚蠢,又不自量力,不值得我動怒,殺了他也就罷了。”
蕭歆然點了點頭,分神看了她一眼,幽幽道:“那我呢?”
“嗯?”女人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有兩秒鍾,不明白自己動不動怒這件事,同她有什麼關係。
“那時候你恨我,可是日日動怒。”蕭歆然平靜地提醒她。
女人反應過來,好整以暇地看著她,繼續同她解惑道:“那是因為,我不知道該拿你怎麼辦。你很聰明,又長得漂亮,我恨自己總是不舍得對你下重手,所以動怒。”
蕭歆然聽了女人“一本正經”的解釋,終於有些忍俊不禁,一直緊繃的唇線也鬆了些。
車已開出市區很遠,馬路開始蜿蜒曲折,不再有城區的四通八達,路麵也成了土路。女人不再逗她,而是打起精神注意著車窗外。女人沒來過蕭家老宅,看著四周景致愈發荒涼,她有些不確定道:“是這邊麼?看起來不像是奢華的地方。”
蕭歆然瞥了她一眼,淡淡道:“如果來謀殺還能找錯路,那也是不容易。”看女人一副被噎住的模樣,她勾了勾唇角,解釋道:“蕭家祖輩低調,不喜嘈雜,於是把祖宅建得偏遠,爺爺在世時一家人也一直在那裏住著,後來要顧公司,所以搬來市區。”
女人點了點頭,表示理解。蕭歆然叮囑道:“老宅麵積很大,結構也複雜,一會你盡量跟緊我,嚴勳會在耳機裏通報石天依的實時定位。”
“好。”
“……別受傷。”
女人微微一笑:“放心。”
與此同時,莊園般的宅子裏,激烈爭吵已過去很久。時鄞的房門被輕輕敲響,時金在門外輕聲問道:“母親,睡了麼?”
“進來。”時鄞在房中答道。時金這才轉動門把手,輕輕推開了門。偌大的房間裏,蒼老的背影坐在書桌前燈光下,背對著他,手中正拿一塊軟布,仔細擦著什麼。
“過來坐。”聽到他進來,時鄞頭都不抬一下道。他從善如流地坐下,發現時鄞手中擦著的,竟是一把手槍。
“母親這是?”他驚異道。
“蕭歆然在你身上放了監聽器。”時鄞的聲音聽不出半點情緒波瀾,男人卻出了一身冷汗:“這……母親,我實在不知……”
時鄞回過頭,目光掃過他袖口,平靜道:“你不是她的對手。”男人心裏一陣發涼,順著時鄞的目光從自己袖口尋找,果然找到黏在內側極其隱蔽的黑色物什。
“母親,對不起,是我大意了。”時金對於低頭認錯很是積極。
時鄞等他將監聽器毀去,才開口繼續道:“我料到她會對你有所防備,她聽到的,不過是我想讓她聽到的。按她們的性格,現在已經在來的路上。”
時金恍然大悟:“所以,您讓我今晚回家。可如此一來,我們的身份……”
時鄞盯著他的目光十分冰冷:“是,因為你執意要見她,我們的身份,隻能暴露。”
時金垂頭沉默了片刻,喃喃道:“她之前受了那麼重的傷……我隻是擔心。”のの
“好了,你把天依帶出去做誘餌,給她引個路。”時鄞放下手中一直擦拭的手槍,將軟布抖開,蓋在上麵,放到了桌上的座機電話旁。
石天依被帶到宅子莊園般的後院中,在時鄞的安排下假裝散步,身子卻不停在發抖,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恐懼。四周埋伏下人手,時金亦在其中,時鄞高居窗口,將一切收歸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