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毓接到蕭歆然電話讓她去家裏一趟,便知是她的身體又出了問題,於是帶足了她常用的藥物,忙不迭趕過來。從樓下看到蕭歆然的住處連燈也沒開,不由有些擔心,於是加快腳步,上樓。
按下門鈴,無人應答。撥打電話,無人接聽。她試探著將手指放上指紋鎖的認證區,隻傳來一聲不匹配的提示音。
正不知所措,身後驀然伸過一隻白皙修長的手。她嚇了一跳,快速轉身,卻對上女人極淡的目光。
女人猶如一抹暗影,來去無聲,何時出現在她身後,她竟無知無覺。
她隻得對著女人訕訕一笑,解釋道:“蕭總安排我過來,可這……”她還沒說完,女人的手已觸上指紋鎖,極輕微的一聲響,門應聲而開。
“進來吧。”女人徑直走進去,淡淡撂下一句話。她忙不迭跟上。
偌大的房子裏,一盞燈都沒開,隻從客廳的落地窗透進一絲月色,昏暗至極。房間裏鴉雀無聲,連呼吸聲也微不可查,在沒看清楚之前,她幾乎都要以為,蕭歆然根本不在家。
女人卻突然快步走向客廳的沙發,腳步間頗有驚慌急切,她急忙跟著女人來到沙發前,頓時心裏一沉。
黑暗中一抹瘦削的輪廓蜷縮在寬闊的沙發上,蕭歆然連衣服都沒換,就在沙發上沉沉睡去,睡夢中纖眉緊蹙,手緊緊攥住沙發上的布料,似乎十分痛苦。
她方才按門鈴、打電話,製造出來的動靜也不小,蕭歆然竟一直沒醒,恐怕情況有些不好。
她還未待說什麼,女人已俯身將蕭歆然打橫抱在懷裏,神色微微一凝,隨即蹙起了眉:“蘇小姐,她體溫很低,勞煩你去把空調打開,再燒點熱水,十分鍾後來臥室。”說罷已帶著蕭歆然走向臥室。
十分鍾後,她再進入臥室,發現女人已經為蕭歆然換好了睡衣,而蕭歆然躺在床上依舊未醒,一隻手緊緊抓著女人上衣的一角,看上去虛弱又無助。女人示意她上前來,她隻好提著醫藥箱走過去放好,手搭上蕭歆然的脈搏。
觸到那片冰涼的皮膚,心下便是一顫。待感受到微弱的脈搏,更是膽戰心驚。再試額頭,一片滾燙,細膩的肌膚上全是冷汗。蕭歆然的貧血虛弱她是知道的,像這次一樣的情況,卻是第一次。若不是女人及時出現替她開門,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她身上有傷,一直未得到妥帖醫治,你替她看看,是否感染了?”女人邊說邊替蕭歆然解開了兩顆睡衣扣子,腰間的繃帶便顯露出來,隱隱透著血跡,在昏暗的床頭燈下有些發黑。
揭開紗布,她略有震驚,居然是槍傷,且是如此嚴重的槍傷。不知是誰有如此大的本事,能用槍傷到她。傷口雖然深,卻已經在愈合,處理方式十分專業,絲毫沒有感染的跡象。
隻是蕭歆然身體虛弱,傷口的愈合過程會很漫長,持續的痛苦也會更久。
“蕭總受傷後注射過抗生素麼?”她取出藥瓶和棉簽,著手替傷口換藥,一邊詢問道。
“我在她飲食中摻了些,不過,她這兩天所食很少。”女人清冷的聲音這才有了些許擔憂。
“您放心,蕭總傷處無礙,體溫低和昏睡不醒一半源於體質虛弱,一半源於憂心過度。”
女人蹙眉不語,似是對一切了如指掌。
“薛氏出了事,想必您一定知道那對於欽榮意味著什麼。蕭總一時焦急,才觸發了體內的病灶,如果能舒展心結,對身體的恢複會很有好處,不過在事情解決之前,難。”蘇毓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