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城地處巴丹吉林沙漠東緣,距縣城約55公裏,始建於漢代,在當時水草豐美的瀦野澤邊。西漢時,為了抵禦匈奴的侵略,曾在河西走廊修築了一道1000餘裏的長城,三角城便是這道漢長城的最西點。雖曆經千餘年的風沙侵蝕,但至今遺跡仍然依稀可辨。明代,由於河水充沛,水源充足,曾有“塞上奧區”之譽。清朝中葉以後,上遊來水量逐漸減少,開始出現沙化;民國以來,巴丹吉林大沙漠更在西北風的作用下,穿過穀口,不斷進攻綠洲腹地,三角城成為民勤西北部最大的風沙口。
為了抵禦大沙漠的侵襲,民勤縣建立了三角城林場,一方麵營造防風固沙林,一方麵對原有的天然林木進行保護。建場30年來,林場的職工們在沙漠的包圍之中,在極其惡劣的自然條件下,采取工程措施與生物措施相結合的辦法,連片營造成功了以耐旱、耐沙、耐瘠薄的灌木梭梭為主的人工林10萬畝,封育保護了天然沙生灌木紅柳、白茨等13萬畝,在民勤綠洲西線築起了一道長25公裏、寬1~5公裏的綠色屏障,使沿線3鄉(鎮)48村的15萬畝農田免受沙患。
為了加快民勤林業生態建設的發展,省、地區和縣都先後建立了一批治沙和造林的實驗機構。早在20世紀50年代,民勤便實驗成功了沙棗、梭梭、花棒、毛條等播種育苗技術,並逐漸總結出了一整套適宜幹旱沙區治沙造林的辦法。
考察中我去到了勤鋒植被管護站。這個管護站離縣城14公裏,周圍有大片的戈壁和沙漠,既是阻止巴丹吉林沙漠入侵民勤綠洲的前哨陣地和“西大門”,又是播種育苗的實驗基地。
20多年來,管護站在茫茫沙海中,已經成功地種植成功梭梭3萬畝、白茨等沙生灌草植被15萬畝。占地600畝的苗圃裏,已經成功地培育出了柏樹、楊樹、雲杉、鬆樹等喬木,大棗等果樹,梭梭、紅柳、毛條等灌木,以及西瓜和葡萄等當季瓜果和反季瓜果。
7月,正是棗花開放季節,一進苗圃,便看到了一串串鵝黃色的棗花,撲鼻而來的也是濃濃的花香。在沙漠環繞中,能出現這樣一片鳥語花香、蜂蝶飛舞的好地方,真是叫人心曠神怡。
頂著烈日,我們又去參觀管護站在沙海裏培育的防護林。這裏的防護林和我在長江上遊許多江河之濱看到的完全不同。不是或挺拔或婀娜的喬木,而都是矮矮的灌木叢。梭梭和紅柳我在新疆的沙漠和戈壁上都常常看到過,而且我極喜歡那有著一串串胭脂色花穗,像霞光一樣絢麗的紅柳,但是我卻從來沒有看到過這麼整齊、這麼茂密、這麼蔥綠的梭梭,它們一行行、一排排茁壯地成長著,盡心盡力地阻擋著沙漠的前進。
管護站共有24個正式職工,其中9個是大學生,在大沙漠熾熱的陽光曬烤下,他們的皮膚全都變得黝黑而缺乏水分。
站長王文明和甘肅農業大學畢業的陶海璿、高承兵等年輕人向我介紹了在沙漠裏造林的艱辛。
這裏的氣溫夏天是38℃~40℃,而冬天卻要冷到零下23℃,最冷的時候會達到零下27℃。不但酷熱嚴寒,而且十分幹燥,去年1月到8月降水量僅僅39毫米,但風卻刮個不停。特別春天,幾乎每天有風,兩三天便是一場沙塵暴。春天造一季林,“人幾乎全被吹幹了、烤焦了”,渾身要脫一層皮;冬天去水庫上造林,又冷得透進了骨髓,澆水時還全靠敲開湖上的冰層……
在大沙漠裏造林,常常遇到100多米高的沙丘。沒有水,全靠拖拉機把水拉進去,自己再一桶一樹地挑到樹窩邊、提到樹窩邊澆灌,許多人的鼻血也一滴一滴地流進了樹窩裏。“哪年造林皮膚不是脫了一層又一層?小夥子和大姑娘全都變成‘非洲人’……”
至於收入呢?管護站站長王文明年收入是6000至7000元,他是1989年畢業的大學生,別的師弟、師妹收入自然比他更少,而且從來沒有節假日、沒有獎金和加班費。提到工資,他們說:“自己能養活自己就行了……”說到辛苦,他們說:“自己學的就是這個專業!”隻有說到談對象,小夥子們才覺得委屈。他們的祖先多是明代的移民,有的是官宦之家,有的是將門之後,他們不但長得英俊魁梧,而且都學有專長,既踏實肯幹,又作風正派,但姑娘一聽他們是沙漠裏搞造林的,便往往打了退堂鼓……民勤的青年人考上別的專業大學畢業後,便再也不會回到故鄉,而學林業的基本上全部回來治沙造林,希望能保住民勤這片綠洲。但是,人們和社會為什麼不能正確評價和對待這些可愛的年輕人?難道民勤真的不需要他們?
這些年輕人還告訴我,過去在相當長的時間之內,民勤不敢承認這裏已經生態惡化,也不敢承認這裏已經是沙塵暴的策源地。前縣長魏育琳20世紀80年代初曾三次上北京反映民勤水資源的嚴峻情況,要求對石羊河流域統一管理,但是省裏某些人認為他丟了甘肅的麵子,竟讓他免職待業(後來去了政協)。承認生態惡化還是近幾年的事。
隻承認生態惡化也不能解決問題,許多專家到這裏考察後都說,為民勤的生態擔憂,為民勤的人感動,民勤人確實在治沙防沙方麵探索出了許多辦法,有了許多創造,而目前最大的困難卻是投入太少,貧困這隻魔爪抓住了民勤人的手腳,於是生態環境的改善十分緩慢,充滿了血淚和艱辛……
開展退耕還林工程以來,國家對民勤增加了生態方麵的投入,過去民勤每年植樹4萬多畝,2002年增加到9萬多畝,2003年可能還會進一步增加,民勤縣林業局希望10年內能人工造林100萬畝、退耕還林25萬畝。
但是,相對於民勤嚴峻的生態現實來說,這些辦法還遠遠不夠。壓沙、打井、植樹、植草……似乎找到了辦法,但是生命之源水呢?水從哪裏來?早在1990年甘肅省便曾作出過要建立“石羊河管理機構”的決定,並明確指出“要保證民勤綠洲長期生存的最低限度需水量。力爭在2000年以前使民勤來水量達到3億立方米”。但10年過去了,不但機構沒有建立起來,而且民勤的來水量一直在持續下降,最低時竟降到5000~8000立方米。
大地的乳汁已經被吸吮幹淨,即使種了樹、種了草又怎能成活呢?
民勤縣在治沙中出現了許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人物,創建宋和林場的石述柱便是其中的傑出代表。
我們的吉普車在滾燙的柏油馬路上奔馳著,沙漠包圍著的民勤,迎麵刮來的風似乎也沒有帶來什麼涼意,但是當我們駛進宋和林場的林蔭道時,一下子便感到暑氣全消了。
我確實沒有想到,在幹渴的民勤,在這風沙猖狂肆虐的地方,人們居然會造出這樣一片濃重、美妙的森林。
林蔭道兩邊是高大的楊樹、沙棗、側柏、樟子鬆……一層又一層,完全擋住了炎夏的驕陽,有的楊樹直徑已達三四十公分。林場的管理人員們正在澆水。
整齊的條田裏,麥子已經泛出金黃,田野四周是高大的防護林,宛如一隻隻綠色的巨臂,擋住了風沙,拱護著豐收。
農家的院子裏有了自己的果樹,在村上的百畝果園中,梨、蘋果、大棗等果實累累。
宋和林場在縣城西南20公裏處,三麵環沙,西麵是巴丹吉林沙漠,20世紀50年代,村西近10公裏的風沙線上已經荒漠一片,植被全部枯死,水渠裏也全部填滿了沙土。當時的宋和村想澆一夜水,便要挑溝一個月,村民們的順口溜是:“三個路口三趟沙,大風一起不見家。”糧食一畝地僅產120來斤,700來口子人跑掉了三分之一,遠走新疆,流落內蒙。
帶領宋和村人治沙造林的是石述柱。
66歲的石述柱身材高大,但卻十分瘦削,似乎風沙和烈日讓他隻剩下了鋼筋鐵骨。黧黑的麵膛上刻著凹陷的、刀劈斧砍般的皺紋,濃眉下雙眼被風沙弄得布滿了血絲,下巴上的一綹胡須已經變成了銀白色,但當問及他的健康狀況時,他卻朗聲回答道:
“腰也不疼,腿也不疼,身體好著哩!”
47年前,19歲的石述柱正是宋和村的共青團支部書記,在黨支部的支持下,他組建起了第一支青年治沙突擊隊,從此便開始了漫長的治沙曆程。1963年他擔任村黨支部書記後,治沙的決心更大,步伐也更加堅定了。
最初他們用老祖宗遺留下來的辦法,立擋風牆,一片片地栽樹、壓沙,但是風沙一起,樹倒了,擋風牆也沒有了……
當時民勤縣治沙站在省治沙研究所的領導下,想找一個村試點,實驗如何采取工程措施與生物措施相結合的辦法防沙造林,但先後找了幾個村,群眾都反應冷淡,不願配合。石述柱和宋和村的人們聽到這個消息後,便主動來到治沙站,並且把技術人員們請到了村裏。
在技術人員們的指導下,宋和村最初用粘土壓沙,從單線壓逐漸改良為方格壓,以後又改為粘土加麥草製成的草障壓沙,並且創造了獨特的雙眉式壓沙法——宋和模式。這種壓沙法民勤已經在全縣推廣,日、韓、以色列等國的專家都來考察過。
沙窩被壓住後,在縣林業局的支持下,宋和人又在沙窩周圍種上了耐旱固土的沙棗和別的樹。
隨著人們從老遠的地方把一筐一筐的粘土搬到沙丘上,把一捆又一捆的麥秸插進沙土中,把一株又一株的樹苗種進泥土裏,宋和村的沙終於越來越少,樹卻越來越多了。
經過40多年艱苦卓絕的奮鬥,宋和人在風沙最為嚴重的村西建起了一條長9公裏、寬2.5公裏的綠色屏障;在被稱為灌風口的楊紅莊灘上營造出一個萬畝林場,2400多畝林間耕地在林網的嗬護下連年獲得豐收,這種模式被宋和人稱為“母親抱娃娃,中間種莊稼”。2001年宋和村1700多人平均純收入已達1800多元,許多人達到了小康水平。
村裏的麵貌改變了,逃跑出去的鄉親們又陸續回來了,但石述柱和宋和人卻並沒有停止治沙的腳步。每年春種後從3月底到4月上中旬半個月,仍然是宋和村“雷打不動”治沙種樹的日子。石述柱說:“我活一天就要為治沙造林奮鬥一天!”每一年,宋和村人都要向沙漠推進並治理沙地1000來畝,在用粘土和草障壓沙後,還要種上梭梭和沙棗、白楊等植被。
站在村頭的治沙紀念塔上,背後是綠色的田野和樹木,前麵卻是黃龍一樣的沙丘,在獵獵的風聲中,沙丘上還揚起滾滾黃煙……
因此,宋和人明白,麵對荒漠化的推進,他們任重而道遠。
石述柱一再謙遜地說:“我隻是個本色的農民,治沙是窮逼出來的。”同時,他還說出了一件使自己十分擔心的事:“我們現在靠的是打井澆樹,總有一天地下水會抽不出來,那時該怎麼辦?”
是的,民勤的地下水位已經嚴重下降,當地下水終於抽不出來時,民勤會出現什麼樣的景況?宋和人40多年的奮鬥會不會付之東流呢?
走過長征中的“沼澤”和黃河“第一灣”
據專家們研究,撒哈拉沙漠的擴展是人口增長與過度放牧、過度耕種的惡果。人類對大自然無休止的攫取和氣候的異常變化相作用,使原本脆弱的生態環境迅速崩潰,再也無法複原,於是便釀成了巨大的災難。
但是,在這次采訪中我看到了在美麗的川西北大草原,地跨長江和黃河兩大水係並處於源頭地區的川西北大草原,竟也出現了可怕的荒漠化景象。
由阿壩、若爾蓋、紅原三縣組成的川西北大草原,曆史上曾經水草豐盛、牛羊肥壯,是阻止我國西北部沙丘南移的天然屏障。專家們曾經認為,這裏是優良的濕地草原,是不可能沙化和荒漠化的地方。但和他們的預言相反,沙化和荒漠化在20世紀末出現了。
2001年8月,我到了四川阿壩藏族羌族自治州若爾蓋縣著名的熱爾大草原,曆史上它曾經是川西北牧區最大也最美麗的草原。當我來到被稱為“國家級濕地自然保護區”的花湖邊時,夏牧場上的景象使我驚駭了。
廣袤的草原上不是“分布”而是“擁擠地堆積”著數不清的帳篷和數不清的犛牛和羊隻,遠遠望去,竟像綠色的草原上密密地聚集了一叢又一叢螞蟻,它們在盡情踐踏著、啃齧著草地。
仔細看去,草場上的青草隻有一兩寸高,而且許多地方在牲畜的啃齧下,已經露出了發白的草根和一片片黃色或紅色的泥土。
我知道,在晝夜溫差極大的高原上,失去了牧草對土壤的固結,草原會很快沙化。
我仿佛看到了熱爾大草原在顫抖,聽到了它在痛苦地呻吟。
我突然懂得了什麼叫“草原過載”,什麼叫“掠奪性的放牧”。
這哪裏還稱得上是一個國家級的“自然保護區”?
據縣畜牧部門的工作人員告訴我,若爾蓋全縣的理論載畜量是195萬羊單位,而實際上2000年已經達到了300萬羊單位以上。至於真正的數量呢?誰也弄不清楚。例如有一戶牧民自報有犛牛300隻,但仔細一數卻是500多隻。因此,據估計,實際載畜量可能已經超過理論載畜量的一倍甚至兩倍,也就意味著,成百萬隻羊甚至幾百萬隻羊,根本沒有可吃的牧草。
草原上的花湖倒是十分美麗的。
花湖的湖麵很大,和它毗連的是另一個更大的草原湖泊措拉堅湖。兩個湖泊的湖麵上都開滿了野花,湖底還有許多開著花朵的野草,透過清澈的湖水,這些花草仿佛正在搖曳飄動,於是便有了“花湖”這個富於詩意的美名。
花湖的周圍是綠色的蘆葦叢,湖麵上和蘆葦叢裏都有許多水鳥,包括黑頸鶴、黃鴨、天鵝、白鷺、野鴨等等。幾隻極為罕見的黑頸鶴矜持地離開鳥群遠遠地飲水;黃鴨在蘆葦中雙雙對對地嬉戲,它們和鴛鴦一樣,雌雄總也不會分開,如果一隻被獵殺了,另一隻也絕對不會離開死去的夥伴,它會不斷地哀鳴,直到自己也傷心地死去,因此當地的獵手們誰也不忍心獵殺這種癡情的動物。
我舉起相機,想留下黑頸鶴高貴的身影,但它們卻迅速地飛走了。遺憾中,照片上隻留下了一些戲水的白鷺,它們時而輕盈地掠起,時而瀟灑地插入水中,白色的羽毛在陽光下閃著銀光,宛如湖麵上掠過一道道閃電和流星。
湖水到底是什麼顏色,我弄不清楚,隻覺得它映著高原上湛藍的天空和朵朵飄浮的白雲,似乎也變成了淺藍色。真是水天一色。隻有綠色的葦叢,才在水和天中劃出了一條分界線。極目望去,令人心曠神怡,再加上耳邊還有各種禽鳥悅耳的鳴叫聲,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了。
鮮花盛開的草原,漂亮的藏族姑娘,活潑的藏族兒童,造型別致的帳篷,靜靜吃著草的牛羊,恬靜的湖水,飛翔的水鳥……這就是古代先哲們幻想的“天人合一”吧?
但是,在這美麗的圖畫下麵卻早已隱藏著深刻的危機。
到2000年,若爾蓋縣草原沙化麵積已經達到70萬畝,除此之外,還有91萬畝草原屬於潛在的沙化地,兩者相加,已經占全縣麵積的六分之一。沙化地以轄曼鄉為中心,沿黃河支流黑河、白河及黃河沿岸一帶放射性地擴展,許多地方已經形成高高的沙丘。河流改道形成了沙原;過度放牧使植被破壞,露出了地表土,風一吹,也形成沙原;鼠蟲害嚴重,一隻高原鼢鼠一年可以挖出15個至20個土丘,最多的竟達到100多個,也是造成沙原的因素;除此之外,還有亂采亂挖中藥材,胡亂開墾草地、鏟起草皮,以及氣溫升高、蒸發量增加等等……
在熱爾大草原上,我們看見許多地方已經綻出了一條條、一塊塊裸露的黃土。當這些沙化的土地連成一片時,草原的災難就不可避免地發生了。
除了鼠丘地和沙化地外,草原還顯示出明顯的退化跡象。8月初應該是牧草最豐美的時候,但是,熱爾大草原上的牧草仍然隻有一兩寸高。到處是狼毒、郎當等毒草,開滿了紫色、紅色、黃色、白色的小花,這種被稱為“五色草地”或“五花草甸”的草原看上去似乎五彩繽紛,充滿了詩情畫意,但其實茁壯生長的多是雜草和毒草,牲畜放牧的價值並不高,是草原發生退化的象征。
若爾蓋縣草原退化的麵積已經達到400餘萬畝,加上鼠丘地和沙化地,幾乎占全部草原的60%。
若爾蓋縣的大草原上原本有許多人畜無法進入的沼澤地,著名的包座牧場便是草地的沼澤帶。長征時,紅軍正是從鬆潘穿過包座草地的沼澤,再翻過沼澤前的高山,進入包座鄉,和胡宗南部隊進行包座戰役後再入甘肅北上的。包座草地的沼澤上曾經發生了許多慘烈的、驚天動地的故事,電影、電視及各種文學作品都多次描繪過。但現在,這些沼澤都幹涸了,上麵滿是犛牛、馬匹和羊隻。有人說,當年如果沒有這些沼澤,紅軍的命運乃至中國革命的命運實在很難想像了。
當地一位60來歲的老人告訴我們:“在我年輕的時候,草原上根本沒有沙化地,到處都是沼澤,轄曼鄉附近還有大海子,但現在都幹涸了!”
沼澤消失的原因主要是人為破壞的結果。除了牲畜超載、草原退化外,1958年後為了增加草原麵積,沼澤地區曾多次反科學地大規模開溝排水、“改造沼澤”,據縣《林業誌》記載,到20世紀80年代末已累計“改造沼澤1400平方公裏”,實際對沼澤和濕地的破壞還遠遠不止此數。挖溝排水的結果,破壞了濕地和沼澤的生態係統,不但沒有增加草原麵積,反而造成了草原板結和沙化的惡果。
森林是地球的肺,濕地是地球的腎,濕地是地球上生物多樣性最豐富的地區,是人類最重要的生態環境之一,對於貯水和分洪兩個方麵都發揮著不可估量的作用。美國近年來所作的試驗表明,隻要恢複5.2萬平方公裏的沼澤地,就可以成功地控製類似1993年密西西比河的特大洪水。美國學者還認為,恢複沼澤地還可以起到過濾汙染物和恢複生態平衡的多種作用。
為了遏止生態惡化的趨勢,目前若爾蓋縣已經建立了國家級濕地自然保護區,聯合國GEF(全球環境基金)也在這裏實施了“濕地和氣候變化”項目。我到若爾蓋時,國家林業局和聯合國的專家們正在這裏檢查項目實施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