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緣美服務裴仁金,裴仁金心裏美滋滋的。
為了體現對裴仁金的信任,印汪一家人一看到裴仁金來就很滑稽地離開家中。裴仁金心領神會,便跟沉緣美眉來眼去,先是抓住她的手,用手指在她的巴掌心抓兩下,沉緣美也用手撓他兩下,這樣子做了兩三次。
又一次吃飯的時候,印汪有意安排沉緣美靠著裴仁金的座位坐。桌下裴仁金和沉緣美的兩隻腳挨得緊緊的,他退她進,她退他進,桌上的兩隻肘也是相互用力。印汪知道關鍵的時候到了,隻要把裴仁金伺候好,去鎮裏就有希望了。
裴仁金佯裝酒多了,印汪把他安排到自己的新房休息,示意沉緣美不要離開。印汪的家人一個個都走了,要讓裴仁金有個安靜的休息環境。
沉緣美早就迫不及待了,兩個乳房像不斷注水的豬肺,不斷膨脹,脹得她渾身燥熱,著火似的難受,一雙眼睛癡癡望著裴仁金。裴仁金睡在床上,眯著眼睛看沉緣美,自己那個東西像長出的石筍,堅挺得急躁難安。他要沉緣美主動敲打這個石筍。沉緣美先是在門外左張右望,確定家人都離開了,關上門,一下子爬到裴仁金的身上,她吻著裴仁金的鼻子、嘴,舌頭也伸進他的嘴裏使勁地攪動,兩個乳房貼著裴仁金的胸脯,不停地上下遊動。這時裴仁金猛地翻過身來,用手指彈了彈沉緣美那紫褐色的乳頭,兩隻手把那一對早已膨脹的乳房捧壓在一起,把兩個乳頭一下子塞到嘴裏,不停地用力吮吸著。瞬間石筍伸進了火窟,沉緣美不斷地發出嚎叫。印汪急促促地敲打著門。
福民向蔚民富介紹印汪跟裴仁金的關係。
5
黑虎生活在印汪家。印汪富裕的生活,沒有讓它過上好日子,它碰上的好日子就是印汪心情好的時候。它一輩子都想改掉自己吃屎的惡習,由於經常餓肚子又無法改變,偶爾出現的幸福時刻,讓它領略到的是印汪如此強大和難以言傳的道德惡習。
黑虎知道,再沒有比印汪要官做使它更憎惡和恐懼的了。
印汪和它一樣,凡是出自本性要頑固追求的東西都可以得到。它追求的是自由而獨立地確定自己的言行和取舍。但它的劫數一旦到達就再也不能收回了。
在裴仁金麵前,印汪獲得了徹底的信任。
印汪調到了鄉裏任組織科長,他在一、二把手麵前走路喜歡低著腦袋,說話細聲細氣,給人的感覺很謙虛,好像很自卑。在他的部下和同事麵前走路,挺起的胸膛則好似有鐵柱撐在他腰杆子上,頸和上身不在一條直線上,似帶弧度的鋼錠。頭發猶如黑虎身上倒立的毫毛,巨大的臉上,一雙小眼睛很少直視別人,發出的光芒好似兩把寒氣逼人的匕首。說起話來,每個字都似在肚子裏滾足了分量才肯吐出來,聲音又冷又硬。
俗話說,人不知足,狗不知恥。印汪進了鎮領導班子,不到半年就看出來,在鎮裏隻有一把手說話算話,說事成事,其他的都隻能是副手。副手是什麼?凡事做不了主,拍不了板。
印汪天生就懂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道理,他在一把手書記麵前倍加小心,倍加努力,盡管說話帶點口吃,做事沒有主見,寫起公文笑話百出,但他的殷勤彌補了不足。
印汪是一個積極要求進步的人,盤算著自己在班子裏是一個比較年輕的人,如果近幾年提不上去,再向高位走還是比較困難的。印汪下決心要把一把手書記攻下來,隻要一把手信任,自己沒有達不到的目的。
開始,印汪是凡事都請示,對班子成員察言觀色,像個間諜一樣在第一時間將他們的一舉一動反饋給一把手。一把手印象好的人就盡可能幫助說好話,一把手印象不好的,實際工作就是幹得再好,也要移花栽木把功勞加給一把手書記器重的人身上。
印汪像攻碉堡一樣,一步一個謀略,一次一次地到一把手辦公室彙報工作,不管是受到批評還是表揚,都顯得春風得意的樣子。印汪發展到了連同事之間在廁所裏談論的一些笑話都現場直播。但這並不能讓書記信任。
他觀察出書記對他的這點手法並不欣賞,更何況一把手書記知道他是裴仁金力薦的呢。他漸漸地疏遠裴仁金。
一段時間以後,裴仁金感到對印汪的種種舉動不能再視而不見了,他要敲打一下印汪,不要小人得誌便猖狂。
一天,裴仁金以老朋友的身份說:“印汪科長,我們是忘年交,看上去你與正書記走得挺近的,這是一件好事,說明我沒看錯人。”
印汪顯得很無辜。裴仁金的臉上有讓他看不清的東西,心裏打了個冷戰,低下頭,低聲說:“我是你栽培的,怎麼會過河拆橋呢?”
印汪眼睛的餘光看到裴仁金手上拿著一本《奸臣傳》,心突然地收縮了起來。
裴仁金擺出一副不可侵犯的樣子說:“別給我來這一套,你還嫩了點。”
“砰”的一聲把門關上。
印汪走出裴仁金的辦公室,心異常猛烈地跳了起來,仿佛一根繃得緊緊的弦,一不注意就有隨時斷裂的危險。他舔了舔嘴唇,咽了口唾沫,咕噥一聲:“真複雜。”
印汪回家,把自己摔在床上。床上隻有薄薄一層舊棉絮,生硬的板床“嘎吱”一聲,他覺得屁股火辣辣的疼,心裏卻思索著怎麼才能打開一把手的心鎖。反複思考裴仁金的話,推敲他過去慣用的手法,故伎重演能不能收到效果?他反複推敲自己的計劃,直至覺得沒有任何破綻了才勉強自己睡下。
下半夜,他從床上起來,以裴仁金的名義寫了正書記的舉報信,反映他獨斷專行、不民主、好女色等等,甚至把沉緣美的名字都掛上了。在寄出之前,他以知情人的身份向正書記告了密。這一招終於打破了與正書記的最後一層隔膜,他現在可以隨時進入書記的房間翻閱書記的文件甚至筆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