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晨看著這樣沒出息的魏淳微微皺了皺眉。雖然看著這樣的場景,她自己也好受不到哪兒去,可是看著身為皇子,身為首領,身為男兒的魏淳這樣沒出息的趴在哪兒吐,她還是忍不住在心裏微微搖了搖頭。

這樣的皇子,根本不可能成得了事。

方晨給魏淳下了定義,心裏已經對他有些不屑了。強忍下同樣被血腥味刺激得蠢蠢欲動的嘔吐*,方晨緊抿了唇,抽出了掛著馬背上的長劍握在手心,眼中的光芒漸漸地堅定了起來。

潰逃的齊國人太多了,即使他們沒有時間糾纏,但每個路過的人隨手來上那麼兩下,也不是他們這區區五百人能受得了的。漸漸地,五百人的隊伍裏出現了大量的傷亡,倒下的人已經越來越多了,而包圍在方晨和魏淳外麵的那個圈子,也已經越來越小……

“殿下,請拿起你的劍。”方晨幾乎是咬著牙說出的這句話,她的手心裏已經滿是冷汗,使得她不得不更加用力的握著手中的劍,以免手下一個打滑,可能就賠上了自己的性命。

魏淳已經吐得沒有更多的東西可以吐了,他努力端正的騎在馬背上,努力的強自鎮定,但那慘白如紙的臉色,還有那顫唞得甚至拔不出劍的手無疑告訴了所有人,他的畏懼和膽怯。

身為這本書原本的男主,也許魏淳本不該如此不堪的,可惜劇情發生了太大的轉折,讓他沒有了一步步成長的空間。他原本也隻是個有些小野心的普通人,乍然如此,他也不會表現得比普通人更好。

外圍的人一圈圈的倒下,終於,方晨和魏淳直麵敵人的時刻終於還是到了。

方晨看著身邊越來越少的紅色身影,保護圈已然不成型了。她咬著牙駕馬向前踏出了幾步,一個齊兵見狀揮舞著長槍向她刺來。這輩子從來沒和人動過手的方晨有些驚慌的俯□躲開了,旁邊卻出現了另一個齊兵揮起長刀向她劈來,於是方晨下意識的舉起手中的劍去擋了……

“哐”的一聲悶響,短兵相接的瞬間,方晨知道了自己和這些沙場老兵的差距。她或許可以寫出錦繡文章,她或許是整個魏國都難尋的少年才俊,但在這最為直接粗暴的戰場上,她這樣的人是活不下去的。因為她太弱,她甚至對不不了任何一個敵人!

接了那齊兵的一刀,方晨隻覺得虎口一陣劇痛,手裏的長劍幾乎忍不住脫手。不過方晨知道,在這戰場上,失去了唯一的兵器代表著什麼,所以她不敢放手,隻能忍下疼痛,更緊的握住手裏的長劍——這自己手中唯一可以保命的利器。

齊國的騎兵要麼早已經跑過去了,要麼還在後麵斷後,現在還圍在方晨他們周圍的,都是一些步兵。於是仗著坐下戰馬的靈敏,方晨左閃右避的撐了一會兒,期間她抽空往魏淳那邊看了一眼,他也是駕著馬四處逃避,一副驚慌失措自顧不暇的模樣。不過有一點她比不上他,那就是他的力氣夠大,可以接下齊兵的攻擊,而她……嗬,到底隻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啊……

齊國人似乎都撤得差不多了,圍著他們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但無論是方晨那一身緋紅的官袍,還是魏淳那顯然不該出現在戰場上的一身白色錦衣,都明晃晃的告訴這其他人,這兩人身份貴重,是不可以放過的大魚。所以凡是經過的齊國人,逃跑的同時都不會放棄攻擊他們。

最後留著斷後的騎兵終於狼狽的開始撤退。方晨並不知道,這些斷後的騎兵是懷著何等驚恐的心情在撤退……或者說是逃離,她隻覺得這些騎兵異常的凶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