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體而言,這間‘玉清宮’占地不算太小,隻是殘舊破損的建築,像是個遭到遺棄
的老人,除了衰朽襤褸,沒有絲毫的希望與活力。
四人拾級而上,小桂忍不住吹了聲長長的口哨:“有夠破落的道觀!小老千,
你不是皇帝老兒正大興此地的道觀、神廟嗎?怎麼武當山區還有如此殘敗的道觀?”
小千笑道:“要興旺可也得看地方。這座玉清宮並不是位於神道必經的重要占
據上,自然沒有被納入整修或重建的規劃中。不然,你以為這宮裏的老道幹嘛帶著
門人搬家!?”
月癸諧謔接道:“就算是出家人有本事超然物外,心不染紅塵。但是隻要人活
著,好歹得照顧照顧自己這副臭皮囊,以免它挨餓受凍嘛!印象中,我還記得那老
道士是個深諳現實之道的住持,他早就計畫好如何向朝廷申請一間緊臨神道旁的新
道觀。說不定,等咱們由神道上山時,還能遇到他呢!”
小桂揚了揚眉,若有所思道:“顯然你們這兩隻識途老馬都認為,如今留在此
地的人絕非舊識!?”
“然也。”
客途深沉一笑:“我是不是應該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方外高人,願意躲在這
種缺少人間香火供奉的地方清修?”
“師兄很壞哦!”小桂咯咯失笑:“你怎麼可以懷疑尚未謀麵的人?說不定人
家真的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清高之士哩!”
“賣錘呀啦!”小千脫口嗤笑道:“就連那些供在廟裏的諸天神佛和大羅金仙,
都還少不了要出巡或繞境,以爭取信徒的膜拜與供養。或在人世間,誰能夠不食人
間煙火?”
“莫非,你對湄州馬祖訪台有意見?”
“我哪有什麼意見。不過是有些感慨罷了!”
四人跨進觀門,正堂大殿裏麵收拾的頗為幹淨。
神壇上供的是騎著牛的太上老君神像,褪了色的灰黃布幔向兩邊拉起,神前一
隻布滿銅鏽的黯綠香爐裏,尚且燃著三柱清香,縷然的輕煙,正嫋嫋飄升。
壇前,供人跪拜的那隻軟墊,已經綻開縫線露出內襯的棉絮,從幹淨的緞麵看
來,顯然最近才被人清洗過。
擺在窗邊的一套太師椅材質不錯,隻是油漆已有些脫落,靠背處所嵌的雲母石
也已經裂開幾道紋槽。窗子上的冰花格子細雕已有些殘裂,糊窗的棉紙更是東破西
補通風的很。
小桂等人一進門,就已仔細的四下打量。這宮內的諸般細節,都逃不出四人的
觀察。
從種種痕跡看來,顯然,這座‘玉清宮’的確是戶十足的破落道觀。不過,它
也確實有人長住於此。
長住某處的痕跡,自然和匆匆布置成有人居住時的痕跡不同。那麼,此地應該
不是被人臨時設置的陷阱?
小桂和客途對望一眼,客途眉頭微皺的輕輕搖頭。
小桂又看看小千和月癸,他們兩人同樣微帶迷惑的搖搖頭。不知二人是認為猜
不透此地玄機,還是認為此地並非陷阱?
“既來之,則安之。”小桂嗬嗬一笑,朗聲吆喝:“有沒有在呀?”
通向右側的拱門裏,一名身材輕瘦,相貌斯文,年約四旬的灰袍道士聞聲而出。
他乍見堂中四人,先是露出訝然的神情,隨後單掌問訊,宣了聲“無量壽佛”的道
號。
他衝著同樣身穿道袍的小千,稽首道:“這位道兄請了!大駕光臨,不知有何
貴幹?”
小千豎掌回禮道:“道兄請了!吾等欲上武當參拜祖師,途經貴宮,因天色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