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盼快點去延安的同學們受到鼓舞,也跟著喊起來,紛紛要求嚴科長講明白。嚴冬山告訴大家,接受審查,是革命青年必須接受的一項考驗。呂理節大聲喊著,不相信嚴冬山的解釋,認為審查,就是懷疑。呂理節高喊,誰要是阻撓我們去延安,我們絕不答應。
一時間,學生們情緒激昂,院子裏似乎像一鍋滾熱的開水。
彭登科在呂理節的鼓舞下,開始慷慨激昂地講演起來。他高聲說道:“日本鬼子正在屠殺我們的同胞,我們沒有時間等待了,我們要去延安,我們要上前線,我們要打鬼子。”
院子裏的學生越聚越多。已經沒有嚴冬山說話的機會了。這時,蘇貞看不下去了,她從人群中朝彭登科擠過來。倪裴著急地跟在她的身後,拽著她的袖子。蘇貞擠到彭登科眼前,問他到底想要幹什麼。彭登科說要辦事處給大家一個明確的解釋。蘇貞告誡彭登科要聽從安排,不要搗亂,快點離開這裏。彭登科聽蘇貞說他搗亂,非常生氣,一把將蘇貞推到嚴冬山的麵前,讓蘇貞有什麼就說什麼,要講一講他彭登科在監牢裏的表現,他彭登科是如何麵對麵跟日本人作鬥爭的。
彭登科說:“你是我的戀人,你最了解我。”
蘇貞氣壞了:“誰是你的戀人?你瞎說!”
彭登科和蘇貞就像決鬥的人一樣,怒目相對。站在蘇貞身後的倪裴,緊拉蘇貞的衣袖,讓蘇貞姐冷靜一點。王新語突然勇敢起來,張開雙臂,保護在蘇貞的左右,以防眾多擁擠的學生將其擁倒。此時,辦事處的院子裏猶如火藥庫,一觸即發。就在這時,滿臉汗水的許大姐和一個工作人員從外麵擠到前麵。
許坤善站到前麵,語調溫和地說:“大家的心情我們理解。我剛開會回來,告訴大家一個好消息,我們已經加派了卡車,而且不再裝其他貨物,這樣每一批可以多走十幾個人,剛才同學們提的意見,我們一定會盡快改進的。”
許大姐又講了許多道理,而且講話時,不時地注視著眼前的彭登科,彭登科感到許大姐的目光和話語就像嬰兒的搖籃一樣,他憤怒的心情很快就被“搖”得舒緩了下來。
這時,學生們的情緒也逐漸安靜了下來,最後大家議論著,慢慢散去。可是呂理節不想走,拽著彭登科,繼續在散去的人群中激昂地說著。彭登科也是餘怒未消,但一想到許大姐的目光和話語,他低下頭。呂理節問他為何不敢繼續鬥爭了,彭登科沒說話。呂理節失望地歎了口氣。
當天晚上,許大姐把彭登科找到自己的辦公室,與他耐心地進行談話。許大姐語調溫和,像是老師麵對學生一樣。許大姐和藹地問彭登科,是不是得知蘇貞將要啟程去延安,他焦急,於是就找嚴冬山科長理論。彭登科低著頭不說話。許大姐溫和地繼續說,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今天的方法不對頭。彭登科固執地認為嚴科長是故意與他作對。
許大姐笑了笑,給彭登科倒上水,耐心地說:“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他不認識你,憑啥刁難你呀?嚴科長也是為了工作呀,共產黨有自己的章程和準則,八路軍也有自己的紀律,你想去延安,去抗日打鬼子,延安敞開懷抱歡迎你們,你們年輕,有文化,是抗日的中堅分子,但八路軍是革命隊伍,不是綠林草莽,是有組織程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