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跟著他的腳步下了車,他在下車前頓了頓,別有深意地看著我們“現在回到車上還來得及。”
“你這個人還真是羅嗦。一會兒又要帶我們來看,一會兒又說什麼現在回去還來得及。”看來一直在車上坐著的子玲承受著的壓抑再也按耐不住了,她開始一邊數落起那個男人一邊推開那個男人的道路下了車。
“我就不相信前麵能有什麼東西比你那張臭板著的臉還要讓人不舒服的東西了。”
男人並沒有攔著子玲。子玲就那麼迅速地下了車。我們也立馬跟著她一起下去了。
前麵沒有傳來子玲任何的動靜。
原來車子是停靠在了一個高地前麵,前麵的欄杆綿延到兩側,似乎沒有盡頭一般。子玲就那麼靠在欄杆前,一動不動。
子慧見狀上去搭了一下子玲的肩膀,但就是那麼輕輕一碰,子玲便直接癱軟在了地上。這一下可把我們幾個給嚇壞了,我們紛紛跑上去攙扶起子玲,與此同時我也向欄杆外看了一眼,希望可以找到子玲之所以會這樣的原因。而就是這一望,差點也讓我渾身癱軟下來。
墓地給人的感覺一直就是恐怖和不愉悅的,但是那些我看過的讓人不舒服的墓地如果和我眼前的這一幕比起來,那簡直可以稱之為是溫馨的遊樂場所了。
現在我所看到的是密密麻麻的墓碑,不,用密密麻麻這個詞語似乎並不能充分地形容出我現在所看到的景象,如今我的眼前所呈現出的隻剩下了名為墓碑的這種東西。不,或許說是東西的話有點對不住那些在墓碑背後所躺著的逝者。但是現在在我麵前的墓碑的確已經多到了一個數目甚至是沒有數目。我似乎能漸漸地理解那句曾經一直在我耳畔回響的話:
殺一個人是殺人犯,殺一群人是英雄,而殺光人則會成為帝王。
在我看到這些墓碑的時候,我先想到的是數字和屍體的數額,但是漸漸地,我發現這樣想會讓我失去看下去的勇氣。所以我又再次將他們當作簡單的墓碑來看待。
無數的墓碑在我的眼前矗立著,左邊是,右邊是,往遠處看去,墓碑似乎還一路鋪到了天際,就那麼沒有止境的延續下去。子慧在那瞪大眼睛捂著嘴,似乎在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東西。那些東西應該不是墓碑,而是類似於墓碑的小石樁。
突然我感覺到背後有人也搭著我的肩膀,雙腿一軟的我回過身去,才發現是那個男人,他那哀怨的目光又再次向我射了過來。
“你和我說我褻瀆了你們那裏的人,我倒想問問你,這裏的人又是誰褻瀆了他們的生命呢?”
我繼續看著那些墓碑,男人的那生命二字讓我再次正視了那些墓碑是與活生生的人聯係的事實,這是無法否定的殺戮,同時也是我無法理解和想象的狀況。
做出這種事情的人究竟是誰?他又為何要否定自己最後的一抹人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