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7章 初戰告捷(1 / 3)

第二天,兄弟倆在開啟撥雲堡堡頂時,於見日廳裏找到一把鋸子。回到秘室中,高經緯從劈柴裏挑出幾塊二尺左右長的木板,精心製作了一麵五尺高的箭靶,又用木炭在上麵畫了五個同心的圓圈,然後將箭靶擺在撥雲堡一個地勢平坦的開闊處,兩人便在距箭靶六丈的地方開始專注地練習起射箭來。

高經緯試著將千裏眼中的十字對準靶心,隨後連發十箭,居然有半數射中了靶心。高至善也用此法,十箭中竟有七支射中。兩人越練情緒越高,直至天色轉暗,仍然欲罷不能。

從這以後,兄弟倆每日天不亮就起床,先花一個時辰修習吐納氣功,接下來除了吃早飯,整個白天都用來拉弓放箭,吃過晚飯必定到浴室洗浴,接著在燈下高經緯教高至善讀書認字,一個時辰後入寢。

如此匆匆過了半月有餘,高經緯的病情基本得以痊愈,所練氣功也有了提高;高至善已學會了近二百個漢字,還能熟練背誦《三字經》和《弟子規》;兄弟倆的射箭本領也有了長足的進步,不僅在六丈內百發百中,後來將靶子移到十丈開外,依然能做到箭不虛發。在此期間,兄弟倆還總結出一些小竅門,譬如,隨著箭靶的逐步移遠,千裏眼中的十字也要相應地瞄向靶心的上方,等等。高經緯還不無擔憂地說道:“到外麵射箭還要考慮風力等因素的影響,要想射中目標,就要學會隨機應變,適時調整瞄準方向,隻有這樣才能做到隨心所欲,收發自如。”

這天晚上,正要入寢,高經緯對高至善道:“多日來,我們一直躲在下邊,對上麵的情況一無所知,兵法雲:‘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們必須隨時了解敵人的動向,方能把握有利戰機,適時消滅敵人。我想不如趁今天的夜色,咱倆到上麵打探一番,你意下如何?”高至善道:“正該如此,事不宜遲,咱們說走就走。”於是各自拿起一張普通連弩,又仔細檢查了一遍機栝,確認一切正常,二人方將連弩端在手上,高至善仍不忘將寶劍挎在腰間。兄弟倆在洞口處諦聽了好久,直至斷定上麵無人後,這才打開洞口。

外麵大概是陰天,伸手不見五指。高經緯的病確實大好了,一陣冷風吹過,竟不為所動。

關閉了洞口,二人盡量不讓自己發出一點響動,貼著牆角慢慢向月亮門方向移動。剛繞過一排僧房,就聽見甬道上傳來一陣腳步聲,二人立即蹲下身去,雙手舉起連弩做勾射狀。腳步聲漸漸遠去,月亮門的方向響起口令的問答聲,一會兒腳步聲徹底消失,四周又恢複了平靜。

兄弟倆正想起身,忽聽房門一響,一個身形高大的土匪晃晃悠悠地走近他倆的藏身處就要小解。高至善一動,正想放箭,被高經緯及時製止,土匪一點沒有察覺又返回了房間。高至善小聲道:“好險,差點就尿到我身上。”高經緯示意高至善別作聲,兩人繼續向月亮門方向摸索。就快接近月亮門了,憑直覺他們感到敵人就在麵前,可是用眼睛絲毫看不到敵人的影蹤。他倆全神貫注,弩在手中一觸即發。

這次出來給他倆最大的感受就是,敵人比以往明顯地加強了戒備,他倆不約而同地想到,這一切都與他們營救方丈大師的行動有關。

敵人終於有了動靜,兩個身材瘦高的土匪不聲不響地從門後走到了門前,十分默契地分站在月亮門的兩側。就在他們轉身的一刹那,手中的兵器白光一現,兄弟倆明白,這是兩個訓練有素的土匪。高經緯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左側的敵人,再用手指了指高至善,接著又指了指右側的敵人。高至善會意地點了點頭,隨即兄弟倆舉起了連弩,同時瞄準了土匪。隻見高經緯頭猛的一點,兩支帶著複仇怒火的弩箭,呼嘯著直奔兩個土匪的麵門。隻聽噗噗兩響,兩個土匪連吭都沒來得及吭一聲,就雙雙倒斃在月亮門前的石階上。兄弟倆趕緊上前,把兩個土匪的屍體拖到圍牆的一角,順手將射中土匪頭部的兩隻弩箭拔出,又將土匪掉在地上的兩把腰刀藏到一邊,然後回到原地繼續埋伏,靜等土匪巡邏隊的到來。

很快就響起了土匪巡邏隊的腳步聲,腳步聲快到月亮門時,突然間戛然而止。沉默了一會兒,一個破鑼似的嗓門喊道:“汪福兆,譚書文,你們兩個狗娘養的睡著了嗎?怎麼連口令都不問了?”說著,四個人影七嘴八舌地從月亮門裏走了出來,隻聽那個破嗓門又叫道:“哎,你們倆到哪挺屍去了?趕緊給老子滾出來,聽到沒有?”

高經緯深知此機會稍縱即逝,於是當機立斷將右邊的兩個土匪指給高至善,高至善馬上點頭示意。說時遲那時快,高經緯把頭一甩,兄弟倆連勾帶拽,但見四支弩箭先後飛射而出。四個土匪還沒等反應過來,就糊裏糊塗地送了命。兄弟倆不敢怠慢,搶到土匪屍體前將四支弩箭一一拔出,連同前邊的兩支用土匪的衣服擦拭幹淨,分別裝進兩張弩身裏,又各撿起三把腰刀,然後飛身返回秘室。

高經緯按捺不住複仇的激動,看著滿臉都是喜色的高至善道:“敵人現在肯定亂成了一鍋粥,帶上我們的千裏眼,到瞭望孔去瞧瞧熱鬧。”不出高經緯所料,從瞭望孔望下去,土匪們簡直像炸了窩,看架勢似乎傾巢而出。整座寺院到處是燈籠火把,到處是亂竄的人影,還不時傳來吆喝聲、叫罵聲以及翻箱倒櫃聲。足足折騰了兩個多時辰,也許敵人筋疲力盡了,也許搜查毫無結果,寺院逐漸歸於平靜。兄弟倆也帶著滿足的神情回到了秘室,不久就酣然入睡。

與土匪第一回合的較量很快就被兄弟倆淡忘了,他們又回到平常習文練武的日子中。因為他們知道,更艱苦的戰鬥還在後麵,特別是目前他們就兩個人,還不足以與敵人正麵交鋒,他們必須積蓄力量耐心等待,等待下一次戰機的降臨。

一天吃過早飯,高經緯拿出兩個事先準備好的火把,這是他特地從劈柴裏精挑細選的、由富含油脂的鬆木做成的。他對高至善道:“還有幾個地方我也取好了名字。秘室設施齊全,很像一個別致的房間,叫它‘精舍’好了;水潭和暗河因為老人魚的關係,一個叫‘老人潭’,一個叫‘老人河’;方丈大師安身的山洞很像一個地下通道,就叫它‘地道’;他老人家所在的洞穴取名‘涅槃塔’。今天我想咱們一起去地道探索一番,你看行嗎?”高至善道:“太行了,這些天不是練功,就是習文,射箭也到了練無可練的地步,再不弄點新鮮的,我都快憋悶死了。大哥,你真會雪中送炭呀!”兄弟倆說笑著,一人拾起一把腰刀掛在腰間,又各自拿起一支火把,高高興興地向地道進發。

來到地道的岔路口,兩人向“涅槃塔”方向行了叩拜禮,然後點起一支火把向右邊的地道走去。

山洞始終保持在一人左右的高度,寬度也能容納下兩個並肩而行的人,路麵雖算不上平整,但也不覺得崎嶇。在火把的照耀下,依稀可以看出山洞有人工雕鑿的痕跡。山洞的走向好像因山勢而定,兄弟倆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宛如穿行在群山之中。

大約走了半個時辰,山洞一下子變得豁然開朗起來,迎麵和兩側均出現一道寬高皆約六尺的石門,門旁都有一個十字形的鑿痕。高經緯按了一下左側的十字,石門向左側緩緩滑動,露出一間長約三丈、寬約兩丈、高約一丈的房間。裏麵很像是鐵匠的作坊,擺滿了錘子、斧子、叉子、鉗子等工具,還有砧子、案板等用具。從入手異常沉重的感覺判斷,這些工具與龍泉別院的工具一樣,都是用神秘礦石打造的。高經緯又打開了右側的石門,裏麵是一個和左側大體相似的房間,所不同的是,房間裏堆滿了斧子、鋸子、錘子、刨子、鑿子等工具,倒像是一間木匠作坊。

高經緯自童年起,就喜歡小玩意兒、小製作,隨著年齡的增長,又喜歡上做木匠活,甚至曾到過癡迷的程度。讀書之餘,他不是看一些《夢溪筆談》、《外物誌》之類的書,就是動手做一些異想天開的小物件,周圍的人都說他不務正業。開始的時候,他母親也有些替他擔心,也勸過他,但隨著每次考試他都能名列前茅,母親也就不再管他了。這次他一見到這麼多木匠工具,不禁欣喜若狂,但經檢查,發現這些工具也是用神秘礦石打製的,因無法使動又讓他大失所望。

最後他們走進迎麵的石門,這個房間較大,高矮與剛才所見房間相差無幾,但麵積是它們的二倍還要多。裏麵從前到後依次排列著三行共六隻怪物,第一行是兩隻站立著的無頭人形怪物,第二行是兩隻各有四個軲轆的車形怪物,第三行一隻是牛形怪物,一隻是馬形怪物。怪物身高四至八尺不等,外麵都塗著一層發光的油漆。房間四個角落,有兩個擺放著各類叫不出名的工具,有兩個堆放著黃色金屬製成的各種零件。高經緯一眼就認出,這種金屬便是最初被他們誤以為是黃金的那種物質。

高至善走近一隻人形怪物。這個怪物有身子、有四肢,身子是一個邊長約為六尺的正方體,四肢酷似人的四肢,手、腳、關節一應俱全,上肢長約八尺,下肢長約三尺。後麵身子的左下角有一方門,方門下麵有兩級懸空腳鐙,隨手拉開,人可以鑽進去。他對高經緯一招手,兩個人都相繼進到了怪物的身體裏。裏邊有兩個一人高、用金屬板卷成的大圓盤,四周擠滿了大大小小、黃色帶齒的輪子,它們相互間緊密地咬合在一起,又有幾十根黃色的金屬杆從這裏伸向各處,把怪物身體的各個部位連接起來。方門的右側固定一躺椅,其下設有兩隻腳踏板,腳踏板通過連杆與齒輪相連。前麵身子的內壁上方懸著一雙帶連杆的金屬護腕,下麵擺著一雙帶連杆的金屬拖鞋。四麵內壁上都有兩三個能夠開合的可視窗口,整個內壁也都塗著發光的油漆。高經緯拿手輕輕敲了敲,斷定裏麵全是木頭。他又坐在躺椅上,奮力去踩踏板,齒輪艱難地轉動起來,大圓盤似乎也跟著在一點點縮緊。一會兒的工夫,高經緯就渾身冒汗,全身軟癱,不得不站起來。高至善也試了試,結果也沒能堅持多久。兩個人又去扳護腕,一人一隻,使出吃奶的力氣,怪物的上肢才動了動。歇了歇,兩個人又去扳拖鞋,還是一人一隻,這次居然被他倆扳動了,怪物搖晃著身體向前邁了兩步。高經緯高興地說道:“我懂了,拖鞋是控製怪物行走的開關,圓盤齒輪是怪物行走的動力,護腕是操縱怪物手臂的機關。”轉而又道:“隻是眼下我們力氣尚小,還不足以駕馭這個怪物。”兩人不無遺憾地爬出了怪物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