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後來是杜若晴辦的,他也沒多問,隻是趙嫣然既提了,沈瑜林便笑道:“自然辦好了,王爺仁慈,哪有放著冤案不管的?”

趙嫣然點頭,卻聽陳延青道:“沒吃飯?”

沈瑜林一瞥,果然遠遠地見偏廳裏擺著一桌未動的膳食。▽▽

“都是你兒子折騰的!老娘哪樣不想吃啊,可是吃一口就要吐一口的,再好的胃口也沒了!”

陳延青嚴肅道:“不能不吃。”

他在軍中發號施令慣了,沉下麵色時也自有一番威嚴,趙嫣然乍見之下還有些怵,隻是略低頭便瞧見這陳木頭小心翼翼地護著她不教她摔倒的雙臂,膽子立時便回來了,哼道:“你還敢教訓起老娘來了,不想吃就是不想......”

話說到一半,她忽然想起來自家兒子還在呢,羞得滿麵通紅,一頭紮進陳延青厚實的懷裏,再不肯抬頭。

陳延青耳根也紅了,聲音也緩了,低低道:“那我帶你去吃白糖糕,城東頭那家,二十文一包的,好不好?”

趙嫣然隻覺麵頰滾燙,不想再在自家兒子麵前丟人,蚊子似的哼了一聲。

陳延青見她應了,左臂一沉,右臂一托將人抱起,結結巴巴道:“我,我先走了......”

沈瑜林看著陳延青土匪搶親一樣的背影,默然無話。

陳延玉最知道自家兄弟德行,笑道:“這便是瑜林侄兒罷?近來京中可全是你的傳言,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天縱本稚齡。”

沈瑜林回神,拱手行了一禮,笑道:“不敢當......”

陳延玉笑道:“你喚我陳二叔就是。”

趙氏笑道:“怨不得嫂嫂日日掛在嘴上呢,侄兒這般人品樣貌,全天下也找不出第二個來!”

沈瑜林淺笑道:“叔母過譽了。”

陳延玉笑道:“這話也對,侄兒是六首登科狀元郎,再過五百年也不見得有第二個來。”

沈瑜林鳳眼微垂,精光閃過,笑道:“陳二叔莫再給瑜林戴高帽了,瑜林的斤量,自知。”

陳延玉頓了頓,對趙氏道:“你且令人沏了茶來。”

趙氏點頭應下,側身行了一禮便避了出去。

二人落座,沈瑜林唇邊笑意微斂。

茶是上好的楓露茶,秋日用了正好,陳延玉輕抿一口,桃花眼微挑,笑道:“瑜林侄兒想必已猜到,二叔有話說?”

沈瑜林點頭,笑道:“陳二叔想是為了......軍中監舉一事?”

陳延玉道:“說來也不怕侄兒笑話,本朝雖說是文武平等,但高位武將著實不多,自前年一品上將於老將軍去了後,軍中職位最高的便是四位大將軍......俱是二品......”

幾乎所有武將,俱在監舉範圍之內。

沈瑜林似笑非笑地斂目,輕抿了一口茶。

見他如此,陳延玉抿唇,又道:“軍中賞罰分明,自開國以來便自成一套製度,沿襲至今,那監舉一製,著實不適用。”

沈瑜林抬眼,放下茶盞,道:“軍規便是先帝鐵令,動還是不動,輪不上瑜林說話。”

陳延玉歎道:“軍中一向強者為尊,若行此法隻怕軍心不定,二叔已上折禦前,隻是想要侄兒一個立場罷了。”

沈瑜林挑了挑眉,略思忖一會兒,方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