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占了於尚清晉昭帝師的名頭後,沈瑜林有些愧疚,背地裏也提點過他不少,這也算教他少走些彎路罷。

到了書房,馮紹欽如往常一樣,早早便等在了那裏,沈瑜林便道:“且將昨日的學而篇默一遍。”

馮紹欽應了,低頭自去研墨。

一般孩童習課很少是自己磨墨的,既費時又很難磨得濃淡相宜,隻沈瑜林幼時便是這般,後來教學生也一並如此,馮紹欽隻以為是在練腕力,也不多問。//思//兔//網//

入祖父門庭後確是為了練腕力,隻更早之前卻是因為......下仆俱腆著臉為庶兄忙前忙後,沒人替他磨墨罷了。

沈瑜林看著馮紹欽抿著唇極認真的研墨,微揚了揚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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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物證已清查完,永寧一脈的官員們正忙著四處招攬人證,隻這些地方官員積威已久,卻有些難辦。

許文琅抿了抿唇,對姬謙道:“楊素聞楊大人甚至連官職都報出來了,卻沒一人信他,出了巷尾,有幼童砸石......”

姬謙輕歎一聲,道:“罷了,先將那些上告的苦主護好便是。”

許文琅皺眉,道:“可這些人不足以為證。”

姬謙道:“你且先去,本王自有辦法。”

許文琅低歎一聲,行了一禮,便出去了。

“可聽夠了?”

他話音剛落,姬元亦便從屏風後頭轉了出來,因天氣熱,他並未穿一慣的大紅錦衣,而是一襲月白的薄衫,配上那淺淺的笑容,彷彿話本裏頭出來的狐仙少年似的。

姬謙隻略瞥了一眼,便淡淡道:“他的模樣,你學不來。”

姬元亦撇嘴,哼道:“父王這回可猜錯了,孩兒學的不是師父,是馮小師兄呢!”

姬謙眉頭微挑,道:“你現下倒肯喚他師父了?”

姬元亦挪到姬謙下首坐了,一邊順手拿了隻橘子慢慢剝,一邊哼道:“不叫師父,叫小爹爹麼?”

姬謙失笑。

姬元亦又道:“過了十月份生辰孩兒便滿了十一,師父他上個月才做的十四生辰......嘖,父王……”

姬謙揉了揉他的腦袋,緩緩道:“情之一字,哪有這麼多講究?一眼見了便覺歡喜,之後便再忘不了,舍不得,放不下,哪裏有空去管他年紀?”

姬元亦撇了撇頭,“酸,真酸!”

姬謙收手,聞言隻淡淡一聲輕笑。

姬元亦哼道:“說正經的,既然那些證人不敢作證,何不來場局狠狠削了那起地方官的麵子,好教他們漲漲膽?”

“辦法是不錯,隻是這陣子正在風口,他們防備也緊,若弄巧成拙,更是僵局。”

姬謙抿了口茶,又道:“事前我便令人散了話出去,卻是沒半個人應的,可見他們沒少對百姓施壓。”

姬元亦含了瓣橘子吃了,哼道:“以世子身份令他們帶我遊玩,有人敢不應?”

姬謙道:“你便安心習你的功課去,案子既已到了禦前,哪有為幾個人證撤下的?”

姬元亦撇嘴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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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一場暴雨打得池中蓮葉更翠,因見廚娘撐小竹筏采蓮子,沈瑜林頗覺有趣,竟立在池畔看了一下午,晚間漸起了蚊蟲,他才發覺又過了一日。

眼見得正廳裏光許文琅便神色匆匆地來回了四五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