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舅?
沈瑜林鳳眼微挑,略一瞥院內,一身粗麻青衣的陳延青正在角落裏抿著唇劈柴。
“我自幼時,心中便......”那少女咬了咬唇,含淚抬頭,卻對上了一張俊秀絕倫的少年臉龐。■思■兔■在■線■閱■讀■
沈瑜林纖長眉羽一揚,卻是帶出幾分邪異輕狂來,道:“這是哪家的花魁娘子,舅舅好福氣。”
侍書本是在簾後守著的,因被沈瑜林氣度所懾,卻是忘了出聲提醒自家小姐,此時急著補救,忙喝道:“你是誰家無賴,還不快退下!我家小姐可是......”
“小姐?公子爺隻見到一個不知廉恥的賤婦!”沈瑜林目光森冷的瞥了探春一眼,負在身後的左手握拳,終是沒有扇上去。
趙大舅此時尷尬極了,他推了推臉上的麵具,緊張道:“瑜林......”
沈瑜林此時可謂驚怒交加,他雖對這個姐姐無甚感情,可這麼多年在趙嫣然的愛女之心下,卻是一心一意為她籌謀終身的,便是他前世對韜兒,也莫過於此了,如今這女人......
莫說她是什麼真心的這種鬼話,不提陳延青走時她才多大,便是那時候,她總共來過他和趙姨娘的院子幾回?
想是不知從哪得了信,明了陳延青身份,巴巴地來攀附呢!
於尚清日後是正一品輔相,齊笑之亦是尚書之尊,他虧待她了麼?
而且,隻看她......連自家舅舅與弟弟也認不出,便知她心性。
探春心中恨極,卻是無視了沈瑜林,朝趙大舅深深凝望一眼,故作難過道:“我隻是心中有你,不想再這樣藏著......”
沈瑜林臉色鐵青。
角落裏劈柴聲更響。
趙大舅隻在探春幼時遠遠見過幾麵,也不認識她,不明就裏地聽了一通女兒心事,此時臉色漲紅,正待說些什麼,隻聽自家侄兒一聲冷喝:“賈探春!你眼裏除了大將軍三個字還有什麼?心中有他?心中有他會錯認他!”
簾外一聲輕響。
沈瑜林自幼便習了些粗淺內功,耳側微動,旋身一把掀了簾子。
趙嫣然本是被探春哄出去買菜的,此刻她呆呆站在那裏,淚珠成線,滑過姣美的臉龐。
她手裏的菜籃掉到了地上,幾個雞蛋滾出來,碎了一地的蛋液。
院中眾人都被沈瑜林那話一驚,賈探春又羞又急,一雙盈盈美目漲滿了淚光。
陳延青見趙嫣然這般模樣,心中一慌。
......
“滾!滾!滾!全都給老娘滾!”
趙嫣然一袖子抹幹眼淚,掄起菜籃便往侍書身上砸,賈探春今日丟了大臉,頂著沈瑜林寒意滲人的目光,也不想多待,急匆匆地離開了。
“騙子!你這個殺千刀的騙子......”
陳延青一言不發地垂著頭任趙嫣然打罵,恍惚間還是當年那個沉默寡言的小廝。
“騙了老娘還不夠......還要騙......三丫頭......”
這等事沈瑜林同趙大舅插不上話,一道拉著剛收完貨回來的趙老爹離開了。
......
“別......哭,別......我沒騙她,我......就騙過你......不,我也沒想......騙......”
“陳木頭!你沒良心......你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