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娜,該說的我都說了,可惜你還是幫不了程方。”李衛漢哼了聲,抬手將西服脫了,摔在地下,又三把兩把扯下了領帶。
杜麗娜心一哆嗦,顫聲道:“你別過來,我要喊人了!”
“你盡管喊,用力喊,反正也沒人理會。”李衛漢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感到異常刺激,玩貓抓老鼠,他最拿手了。
“麗娜,你知道龍門賓館這地方有什麼特別嗎?你不覺著總台小姐看到你時,那眼神兩樣?”李衛漢逼了上來,“麗娜,我是這裏的常客,她們都認得我!隔三差五地,我都會帶個漂亮妞兒來消消火氣。今天,她們見我把綠島超級女生的亞軍都弄上床了,心裏指不定在說我豔福不淺呢!”說完,他得意地笑了。
聽了這番話,杜麗娜差點昏過去,怪不得這地方裝飾得俗豔,原來是個藏汙掩垢的地方。現在,她多想這隻是一場噩夢。可這並不是夢。耳邊聽著粗重的喘息聲,杜麗娜絕望了。她死死地咬住下唇,晶瑩的淚珠奪眶而出。
房間裏的喘息終於平定,李衛漢滿足地爬起來。杜麗娜散亂著頭發,蜷縮在床上,淚水無聲地打濕了枕頭。
李衛漢把臉湊上去,“麗娜,看開些吧!其實跟著我有什麼不好呢。”接觸到杜麗娜怨毒的目光,讓他的眼球隱隱感到刺痛,李衛漢訕訕笑道,“當然,我知道你不會答應的。從一開始你就說,咱們不在一個檔次上,你要真願跟我,反而不是你杜麗娜了。”
他穿上襯衣,打好了領帶,從地上揀起了西服,得意地說:“不過,我同樣敢說你不會去告發我,這事兒要傳出去,你杜小姐也用不著在綠島呆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就是想揭發也沒人信,敢跟人來這種場合你裝什麼純潔,指不定,人們還認為你是嫌給的錢少,才鬧騰呢……”
杜麗娜一句話不說,咬緊的下唇已滲出血絲來,她就這樣眼珠一動不動死盯著李衛漢,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那家夥已死去幾千次了。
李衛漢不敢與她的目光相接,慢慢向門口退去,嘴裏說:“這樣吧,我回去打十萬塊進你的戶頭,作為酬勞,咱們好聚好散是不是……”
直待他退出去,關上了房門,杜麗娜繃緊的神經才鬆弛下來。她猛地掄起拳頭使勁地砸著那張肮髒的雙人床,直到使乏了力才哭出聲來,卻已近乎於幹嚎,淚水似已流幹了。很長時間,她沒這般痛苦欲絕。她向來樂觀,比一般人能看得開,誰知在這肮髒的地方,她卻被那個畜牲毀了。
現在,她的肌體麻木,心靈卻因剛受過傷,比往日更敏感地覺出灼痛。杜麗娜知道,這個恥辱的烙印再也消磨不去了,而同時,她生命中的一些美好鮮活的因子卻從此死亡。
不知過了多久,她坐起身,從茶幾上散亂的化妝品中抓起一麵圓鏡。裏邊顯出張蒼白憔悴的女人的臉,那雙眼睛呆滯、空洞,往日的水靈,嫵媚半點兒沒有了,幾縷黃色的額發垂下來,遮在額頭上,似想替她掩蓋什麼。啪的一聲,鏡子掉在地上,她用雙手捂住臉龐,全身輕輕抽搐起來,覺著五髒六腑絞在了一起,不停地翻動。
她蹲下身嘔吐起來,難受得眼淚婆娑。她在心裏對自己說,你不能想不開,要活下去!一連說了幾遍,胸口隨著吐出的髒物清爽了些。她深吸了一口氣,將要擠出眼眶的淚又生生地逼回去。
她慢慢進入洗手間,擰開水龍頭,用冰冷的水衝臉,之後用五指代梳,將頭發攏了攏,走出門去。
走到總台前,不待值班小姐說什麼,她就拿起話筒,撥通了程方的手機。“我是杜麗娜。”她冷冰冰地說,“馬上來市東郊的龍門賓館接我!”將話筒擱下後,在驚愕的目光裏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