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暖晨不敢回頭,生怕再看見顧墨的那張照片,生怕淚水再流了下來。
“其實,那些專題是我背著顧墨給了報社……”
莊暖晨倏然回頭,連江漠遠也意想不到,麵色征楞。
許暮佳深吸了一口氣,嗓音哽咽,“顧墨早就做好了那些專題卻一直沒發,我知道他曾威脅過你們,可他始終還是沒忍心發,莊暖晨,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不想讓你為難。”
如陰天裏的最後一陣狂風,暴雨終於披下!
莊暖晨倏然出聲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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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莊暖晨吃得很少,夜裏睡得也不踏實,江漠遠看著心疼,直到大半夜都沒敢深睡,守在她床邊,生怕她被噩夢折磨。夜半的時候,莊暖晨醒了,她說餓了。
“想吃什麼?”江漠遠輕撫她的小臉,看著她一臉蒼白著實心疼。
“我也不知道,就是覺得……心裏空空的,心難受……胃也難受。”她輕輕說著,卻攥著他的大手不放。
江漠遠見狀後溫柔道,“傻丫頭,抓住我怎麼去給你拿東西呢?”
“漠遠……”她輕輕叫著他的名字,頭靠在他的肩頭上,“我有沒有跟你說過,跟你在一起,其實很幸福?”
江漠遠心中動容,“你現在說了,我記住了。”
她抬頭看著他,“人生那麼多的意外,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你會不會忘了我?”
“瞎說什麼,不準胡思亂想。”
她輕歎了一口氣。
“莊暖晨。”江漠遠輕輕捧起她的臉,目光轉為嚴肅,“既然答應了一輩子都要在我身邊,就不能想出爾反爾,知道嗎?”
莊暖晨笑了,輕輕點頭。
“我去給你拿吃的,別再瞎想了。”江漠遠柔聲道。
“嗯。”
她看著他的背影,淡淡笑著……
夜,黑得像是被墨潑過似的。
這樣的夜晚,令江漠遠終生難忘。
等他端著一盅湯羹回到臥室的時候,莊暖晨整個人都倒在地上,她的臉色蒼白如紙,身上白色的睡裙像是墓地上的白幡,刺痛了江漠遠的眼。
“咣當——”湯盅砸碎了一地。
江漠遠快步上前,雙手都在顫唞,將她抱起,“暖暖……暖暖……”
許媽聽見動靜進了臥室,見了這一幕後立刻驚叫。
“叫救護車!快!”江漠遠一聲厲吼,眼角眉梢盡是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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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夜晚,從來都不是用作睡覺的。
莊暖晨被推進了搶救室,足足三個多小時,江漠遠在走廊外,煙抽了一根接著一根,他又想起了奶奶被推進搶救室的情景,全身都在發寒打顫,不,這次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讓她出事,不能,他無法再去承受一次失去。
除了江漠遠外,四個老人也來了,莊母哭得最凶,莊父整個人也像是突然瘦了很多,坐在一角一聲不吭。艾念和司然,還有艾念的父母也來了醫院,大家看著牆上的時間一格一格跳動,倍是焦急。
孟嘯沒休什麼婚假,結婚第二天就繼續來醫院上班,所以聽到莊暖晨出事第一時間就趕到了醫院,緊跟著進了搶救室。
近四個小時,孟嘯才跟著醫生們走了出來。被重子許。
江漠遠一個箭步竄了上去,卻一句話問不出,孟嘯是他多年的朋友自然明白,拍了拍他的肩膀,“到辦公室談吧。”
辦公室,從產科到神經外科的醫生都來了。
窗邊,泛著魚肚白。
淡淡的光落在江漠遠臉上,猶如死灰的顏色。
“我想,暖晨是在很清楚自己身體的狀況下堅持要這個孩子的。”孟嘯在總結了幾位醫生的意見後將莊暖晨的病情告訴了江漠遠,最後淡淡地補上了句,“其實她的情況很不利於懷孕,一旦出現昏厥就很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