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藥,對他早已經起不了作用了。他隻能吃一些昂貴的進口藥物,但是以他的經濟狀況根本負擔不起,加上他又有毒癮,更是雪上加霜,難以為繼了。現在,基本是躺在家裏等死。一開始還有社區的義工會過來照顧他,不過他這個人脾氣差嘴巴也壞,現在根本沒人願意來了。”
說到這裏,正好路過一個水果攤,葉明睿停下腳步,買了一些水果。唐輝十分不解:“葉老師,你這是幹什麼,難道還是走親訪友嗎?”
葉明睿隻是簡單回答了一句:“第一次見麵,空手上門不太好。”
唐輝略覺不快,但他沒有幹涉。
初夏的午後已經十分悶熱,體感的不適讓三人加快了步伐,在陳爍的帶領下,很快來到了肖瑜的住處樓下。這是一棟破舊的四層老樓房,每層大約不到200個平方,卻被普通的三合板格成六個小房間,很顯然是消防安全都不過關的違章出租房。爬上頂樓,不太通風的空間裏充斥著令人反胃的腐臭味,三人不由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肖瑜住在最裏麵的那間,房門緊閉。陳爍上前敲了敲門,沒什麼動靜。唐輝問:“會不會不在?”陳爍搖了搖頭:“居委會的人說他隻有晚上才會出門,現在應該在家。”他繼續敲門,堅持不懈敲了兩三分鍾,裏麵的人終於忍耐不住把門打開了。
第一眼看到他,三個人都驚愕了。許是太久沒見陽光,他裸露在外的皮膚蒼白毫無血色,形銷骨立,瘦得不成人形,寬大的衣服像是掛在身上,根本撐不起來。
葉明睿遲疑著問:“是肖瑜嗎?”
那人點了點頭,疑惑地打量著三人,目光掃到唐輝的時候,他的神色突然變了,原本絲毫沒有神采的眼睛裏突然透出驚恐來。“唐……唐耀!你不是死了嗎?”他仿佛受到了驚嚇,後退一步要把門關上,葉明睿忙上前伸手擋在門縫裏。
“他不是唐耀,他是唐耀的弟弟。”
肖瑜轉而注視葉明睿,神情依然很警惕,他幹裂的嘴唇抖動著,吐出話語:“我認識你,你是唐耀的……我知道你姓葉,你來幹什麼?”
“我來跟你談談。”
“我沒什麼可跟你談的,你們快走!”肖瑜驚叫著,一邊準備把門推上。唐輝和陳爍生怕葉老師的手被夾上,慌忙也幫著抵住門,肖瑜本來就病體虛弱,根本擋不住兩個人推門,他隻好鬆了手,往後趔趄一步。隻這一會的功夫,就見他額頭開始冒汗,看樣子已經很疲憊了。肖瑜顧不得三人進屋,自己就回到床上靠著休息。
屋內很淩亂,桌上和床上堆滿了各種生活用品,布滿了灰塵,垃圾被很隨意的丟在地上,幾乎沒有可以落腳的地方。葉明睿把手上的水果放在桌上看起來還算平整的地方。
肖瑜有氣無力地說:“我這破屋子真是委屈你們了,我也沒力氣招待,有什麼話快說,說完就快走吧。”
問題隻有一個,葉明睿在來之前已經反複設想過了,答案也聽過好幾種,但他還是想聽當事人親口說出真相。“那天晚上,你對唐耀做了什麼?”
“他自己沒跟你說過嗎,他跟我睡了,就這麼簡單。隻是他比較倒黴,一次就中招了。”
“你能跟我說實話嗎?”
肖瑜看見葉明睿直視著他的眼睛,強硬地索求著答案,讓人好像沒法回避。怎麼就這麼肯定他說的不是實話,還是說他從來都低估唐耀和眼前這個人。他不禁大聲笑了起來,但是沒笑幾聲就覺得胸口發悶,隻得停下來緩緩。“好吧,反正我也快死,我就大發慈悲告訴你吧。”
果然是另有內情嗎?三人不由都這樣想。
隻聽他說:“那天我見到他的時候他已經醉了,我陪他喝了幾杯,他對我訴苦,說你要跟他分手。所以我邀請了他,都走到家門口了,他卻突然推開我要走,我問他為什麼不能跟我試試,他說他不能做對不起你的事,不然你會不高興的。既然你們都要分手了,還管你高不高興幹什麼?我就不明白,他怎麼就這麼喜歡你,明明隻是個平庸而又毫無亮點的男人,我到底哪一點比不上你,隻因為我認識他比你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