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權不知道該說什麼,要說不恨,那是假的,可畢竟那是他親爸,難不成還真要一刀兩斷,老死不相往來?
曹桂芳見兒子不說話,知道他心裏也不好受。
“這裏有二十萬,是我這些年攢的私房錢,你拿去看看能做點兒啥。”曹桂芳從兜裏掏出一張存折,顫巍著手遞到關權眼前。
關權看著存折,沒有接過來的意思,曹桂芳抓起兒子的手,硬塞給他,說:“不能讓外人看咱笑話,更不能讓你爸那老不死的小看了咱,媽相信你,你一定要幹出個樣來,好好臊臊你爸!”
關權握著存折,感到自己肩上的重擔無比沉重。他要做的還有很多,他要義不容辭地擔起這個家,要給母親一個安穩幸福的晚年。
言朵兒按捺不住,打電話約關權出來見個麵。言朵兒放下所謂的女性矜持,不顧熱臉貼冷屁股的窘態,因為她認為關權就是未來人生中陪伴她左右的人,這種鍥而不舍、始終不渝的決心,大概就來自於言朵兒一直期待的那種轟轟烈烈的愛情吧。
兩人約在報社旁邊的冷飲廳見麵,時值烈日當頭,關權衝進冷飲廳時已是大汗淋漓、滿麵紅光了。言朵兒從關權的形象表情裏看不出他是一個麵臨滅頂之災的人,尤其他那雙笑眼,在任何嚴峻的場麵裏都給人一種極親切的感覺。
“你跑來的?”言朵兒將價目表推到關權麵前,“喝點兒什麼?”
“綠茶!”關權將手裏的一串鑰匙扔在桌上,“我是開車來的。”
“寶馬還是賓利?”言朵兒知道關權在說玩笑,接著他的話茬問下去。
“猛蹬125!絕對威風!”關權露出潔白的牙齒。
“德行!”言朵兒心裏美滋滋的,但眼睛卻在使勁地白著關權。
兩人相視著笑了起來,笑過之後,關權問:“找我什麼事兒?我今天可有得忙,時間對我來說比生命還重要呢。”
言朵兒用吸管慢慢地吸著檸檬汁,眼睛一刻也沒離開過關權。關權覺得被這樣盯著極其不舒服,伸出手在言朵兒眼前晃了晃,說:“哎,你要是給我看相我可沒時間啊!什麼事兒,快點兒說吧!”
言朵兒心裏暗罵,男人都這樣,吻了你之後就當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簡直拿吻當成廉價的禮儀行為。就像那些老外見誰都要送上一吻,這不褻瀆了吻的神聖嗎?
言朵兒有點兒委屈,但還是心平氣和地說:“我想聽聽你的想法……我希望你不要把我當成一個外人,我是真心想幫你的!”
短短的幾句,關權從言朵兒的眼神裏看出了她的真誠和那份渴望,關權的心在這一刻感到的是一股溫暖的熱流,他被她的執著感動了。
“那天的事我當時很衝動,如果讓你產生任何心理負擔,我表示抱歉!”
言朵兒咬著嘴唇,這算是什麼意思?表明她再一次被拒絕了?言朵兒此刻很想咬關權一口,這個遲鈍的東西,末梢神經嚴重壞死。
“我什麼都給不了你,要錢沒錢,要房沒房,就一輛破自行車……你是個好姑娘,完全可以找個有錢有好工作的成功男人過幸福的生活,我不能自私地害你跟著我吃了上頓沒下頓,我好歹還有點兒男兒氣概,所以,你別指望和我有什麼,這不現實。”
“說完沒?”言朵兒瞪著關權。
關權小心翼翼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