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泛接觸懂嗎?”方鳴壓住言朵兒揮舞的手臂,“戀人換多了,會比較。誰合適,誰不合適,一目了然。不經曆風雨怎能看見彩虹,愛情不經曆千錘百煉又怎能得到幸福?女人是越戀愛越美麗。”

言朵兒掙開方鳴的束縛,抓過麵前的酒杯一飲而盡,豪情萬丈地說:“我就不信我征服不了他!愛情產生挫折,就會越愛越深,說不定他在和我玩欲擒故縱的遊戲,我可不能讓他牽著鼻子走,我還得主動出擊!”

“真跌份兒,他有什麼好?小眼睛,黑皮膚,三等殘廢外加負債累累……我說,你這是圖他啥啊,我怎麼看不懂呢?”

“你無須懂!”言朵兒起身付了賬,挽著方鳴向外走,“我不想為了錯過什麼而懊悔,你錯過的人和事,別人才有機會遇見。別人錯過了,你才有機會擁有。而真正屬於你的,永遠不會錯過……”

“什麼亂七八糟的,繞口令呢!”方鳴沒聽懂。

言朵兒聳聳肩,表示自己的無奈。

關權決定將他家兩百平米的房子騰出來,準備抵押。關家三口人拖拉著全部家當轉戰住進了“便宜點”電器行。

電器行已經清倉處理了所有電器,偌大的空間呈現在關家人麵前的是一副今生從未見過的淒涼景象。曹桂芳淚流滿麵,泣不成聲。這些年的衣食無憂她已然習慣了,可現在一無所有的境遇一下子將這個驕傲、強勢的女人打入了萬劫不複的深淵地獄。她在心底不知詛咒她的丈夫幾千次了——關景財你個挨千刀的,你不得好死!

傾家蕩產,負債累累後麵,還有人走茶涼。曹桂芳的那些姐姐妹妹平時與她一派親密無間的樣子,如今大家紛紛躲她像躲避瘟疫一樣,就連她的電話也沒人肯接。唉!人情世故不過如此淡薄,曹桂芳心寒了。

曹桂芳已經猜出丈夫十有八九是跟另一個女人跑了,作為女人,她這點兒直覺還是有的,她對關權說:“你爸年輕時就有這個毛病,但那時我年輕,他還不肯甩我;現在我人老珠黃,他的心又長草了。我真替他臊得慌,孫子都有了,還是死性不改,哪天他再回來,我一刀剁了他!”

關權非常同情母親,女人一生最不幸的事莫過於丈夫的背叛,年輕時可以離婚另組家庭。可現在母親一把年紀了,大好的青春年華早就消磨殆盡,這要是鬧起離婚來,母親後半輩子隻能孤老終身了,他開始恨父親的絕情和殘忍。

曹桂芳心寒歸心寒,氣憤歸氣憤,可生活總是要過的,尤其現在這個狀況,再這樣怨天尤人也無濟於事。她發誓,沒有男人她一定要活得更好,讓那個死男人看看她是堅強的。

簡單地收拾一下,電器行就成了他們暫時的避風港。關政屬於沒心沒肺那種人,晚飯過後,倒頭就睡,轟隆隆的鼾聲聽得曹桂芳恨不得踹他一腳。

關權給母親掛好蚊帳,把唯一一台風扇放在母親的床頭。一切收拾停當,曹桂芳拉著關權的手,坐在床邊。她仔細地端詳著兒子,眼裏流露出心疼和不忍。

看著曹桂芳緊蹙的眉頭,關權安慰她說:“媽,你不用擔心,這錢我會還的,等找到好工作,一點兒一點兒還吧!”關權沒別的辦法,這麼多錢,要打多少年的工才能攢齊,他是非常清楚的。

“這都是你爸一手造成的!“曹桂芳一提到丈夫氣就不打一處來,“沒見過像他這麼不負責任的人,好歹給我們留條活路啊!你這眼瞅著也要張羅娶媳婦了,他怎麼能做得這麼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