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窖中也有酒
我們沒有特別指定由誰負責做晚餐,由大家一起準備,但最為積極的還是女性們。三木廣美和七瀨戶子爽快地便已決定了菜單,然後按照它對各人發出指示,看來隻有九重美路菜對料理不太擅長。
“奇怪。”正在把餐具排放於桌上的五島咳了一聲後說道,“餐碟不夠。”
在場的眾人都注視著,原來用作盛載前菜的餐碟隻有八隻。
“就連湯碟也不夠。”三木廣美說。
“湯匙也是。”七瀨戶子也出聲說。
“咖啡杯也是那樣。”八代說。
“喂,大家都已齊集在這裏嗎?”二宮詢問道。
眾人都連忙環顧各人的麵。
——是少了一人。
“推理小說專家好像不在。”六田老人也注意到了。
“剛才他說去找些酒來的。”
由於九重美路菜所說的話,各人都跑向通往地下室的階梯。
在地窖的酒庫內發現了第二具屍體,被吊了起來。
晚餐隻是一些烤肉、混有醬汁的生菜沙拉等簡單東西,酒則擺放了不少,各自倒出喜愛的一瓶。盡管殺人事件已發生了兩宗,但眾人都若無其事地進食晚餐。不愧是有擔任偵探的經驗。
“說起來,是神父和推理迷首先被殺,對這事情怎麼看呢?”六田老人一邊揉搓著手杖一邊呢喃道。雖然裝成自言自語,但當然是要讓四周的人聽見,“第一個人用刀,第二個人被勒死。第二個人雖然是被吊頸,但應該不是自殺。”
可是,沒有人對老人的呢喃作出反應。應該誰也已經開始推理,但大概認為給對手透露提示,是非常愚笨的行為。
“我想把那兩個人殺死,對作者來說是正確的。”五島大介突然離開小說世界發言。雖然像因喝了酒而有點兒醉,但也許那是假裝出來的。
“為甚麼?”七瀨戶子問道。
“因為他們縱使活著,也不能擔當往後的偵探角色。神父和推理迷!如果是很久以前的本格推理固然沒話說,但在現今卻已是過時的了。”
“神父姑且不論,以推理小說專家擔任偵探角色是過時了麼?”作家八代看來像有異議般說道。大概他也是寫推理小說的。
五島用力地點頭說道:“盡管說是具備專門知識,但卻未必能夠實際應用,反倒是專門胡說的多,而結果便隻埋首於自己的領域來作處理,因而展開錯誤的推理。”
很嚴厲的批評!
“現今已是行動派的時代,從單憑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能夠收集多少情報這事情,便可以了解到偵探的行與不行。”
“可以這麼說,”三木廣美附和著五島說道,“我認為僅依靠頭腦の
正當三木廣美在說話之際,轟的響起了一下槍聲。眾人都從椅子上彈了起來。
“是浴室那邊。”二宮首先跑了出去。
在浴室的脫衣間內,五島大介倒了下來,額前還流著血。
“噢!”二宮說道,“觀光名勝殺人事件的專家,在這次事件中好像也隻是個配角。”
“在槍聲響起的時候,眾人都應該還在桌子的旁邊。”三木廣美說道。也許因此便主張凶手並不在眾人之中吧,但假如使用錄音機的話,便能夠製造出這種簡單的詭計。
“那老婦沒來這裏哩。”二宮回望後麵說道,“啊,那個作家也不在。”
“果然。”
“回去看一下吧。”
回去一看,便見到七瀨戶子伏在桌上死去了,後腦插著一把冰鋤。八代則倒在洗手間旁邊,手中還拿著剛開始抽的香煙。
“好像是中毒。”
“原來如此。”二宮點頭說道,“我還以為八代會在較後時間才被殺。”
“我也有些明白了。由推理作家占據偵探的角色,對於作者來說是有些介意,因為盡管說是推理作家,但實際上卻並不具備對現實事件的推理能力,這是作者本人最清楚知道的。”
“即使那樣,在頃刻間便已經隻剩下三個人了,”三木廣美說道,“三個稱職的人。”
“真是那麼稱職?社會派推理姑且不論,在本格的世界中,也沒怎聽說過由新聞記者來擔任偵探的角色。”
“呀,”三木廣美繃緊嘴角說道,“那樣說來,我真不希望有沉迷在法庭推理中的人。”
正當二宮對此想說些甚麼的時候,房間突然變得漆黑一遍。
“呀!”
“停電?”
接著,連續地響起了兩次槍聲。
停電僅持續了一分鍾的時間,房間便回複了明亮。
躺了下來的,是律師和女記者的屍體。
然後,一個男人正站在我的麵前。
“原來凶手便是你麼?”我對著推理小說研究家說道。
四條也望向我這邊,然後輕輕地搖頭,臉上一片不知應該怎麼說的表情。雖然還帶著微笑,但從臉上卻可以感受到深切的哀傷。
“不是我,天下一先生,”他說道,“在這個場合,我豈非應該不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