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黃黃的泛著詭異的黃表紙貼得滿門都是,令張又菡更加不舒服了。

她老是會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有的時候她甚至已經分不清自己眼前看到的東西,究竟是真實發生的,還是真的隻是幻覺。

張又菡總是覺得房間裏的櫃子中有什麼東西躲著,偷聽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她每次睡覺前都會將鞋子藏起來,鎖在樓上雜物房的鞋櫃裏,可是那晚去赴約,跟喬雨她們玩時穿著的紅色皮鞋卻總是會出現在臥室中,鞋尖對著她的床,像是有生命似的,朝她越來越近。

不論張又菡將那雙鞋子丟得有多遠,甚至有一天求老爸將它扔進了焚化爐裏,可是第二天睜眼一看,那雙本來她最喜歡的鞋子,依然回來了!

幹幹淨淨的鞋麵一塵不染,紅色的漆妖異的仿佛剛喝過血,嚇得張又菡不知所措,甚至就快要絕望了。

今天是喬雨的葬禮,張又菡不敢出門,老爸老媽都去了喬家,隻剩下她一個人待在這個偌大的別墅中,就連傭人也不知死去了哪。四周一片安靜,安靜到她快要發瘋了。

張又菡感覺有些餓,實在忍不住了,這才不情不願的爬下床到廚房裏胡亂吃了些東西,本想繼續躲回床上,可是一站到床前居然驚訝的發現,那雙被老爸順手帶走的紅鞋竟然又回來了!回來得很反常,它沒有在床頭,而是踩在被子上,靜靜地停駐。

紅色的鞋麵陷入粉紅色的羽絨被中,很難形容那份毛骨悚然。

她怔怔的站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房間裏的氣氛顯得無比陰冷,就算開著中央空調,可吹拂過來的風也足以令她冷到顫唞。

滿門屋子的鬼畫符完全沒有絲毫作用,那雙紅鞋嘲諷似的後跟對著她,突然,整個房間都顫唞了一下,張又菡的耳畔傳來震耳欲聾的腳步聲,就似皮鞋踩在木頭上,也像高跟鞋踩著石板發出空寂的聲音,本來背對她的鞋子,猛地動一動。

像是有個無形的隱形人穿著那雙紅鞋,它在床上轉了一個彎,調頭朝向張又菡。兩雙鞋的鞋尖寫滿了無與倫比的可怕氣氛,慢慢、緩緩的朝她走過來!腳步聲一聲響過一聲,她嚇得倒在地上,連滾帶爬,哭天喊地的眼淚不停地往外流。

她不想死!

沒人想死,可是死掉的人,沒有一個是憑著自己的意願就能真的活下去了。

整個別墅都充斥滿張又菡歇斯底裏的尖叫和咒罵,隻不過這個別墅區很大,大到很難有人聽見,就算確實有人聽到了,估計也不會來管。人與人之間的冷漠,比柏林圍牆更加堅固難以逾越。

我迅速衝入張又菡家的別墅,想辦法繞道後花園,找到一扇敞開的窗戶爬進了屋裏。那女孩的尖叫震耳欲聾,刺得耳膜生痛,忍著這股殺豬般的噪音,我來到了二樓一間貼滿了黃色符紙的房間前。

張又菡正一屁股坐在地上,蜷縮在房間的一角,渾身發抖的哭罵著,這個長相很一般的女孩眼淚鼻涕混在了一起,臉也嚇到扭曲了,難看到慘不忍睹。她的衣服淩亂,不遠處還擺放著一雙紅得發亮的皮鞋。

我眯著眼睛,迅速撲到床邊,扯過被子將那雙皮鞋整個蓋住。死死看著紅鞋的女孩,視線裏突然消失了目標,嚇得快要神經崩潰的大腦總算是平靜了許多。

過了許久,她才淚眼汪汪的看向我,眼神裏有害怕,還有疑惑。她扯著睡衣胡亂擦了擦臉,警戒的問道:“你是誰?你別亂來!實話告訴你,我老爸可是警察局局長,隨便私闖民宅可是重罪。”

“有這樣跟救命恩人說話的嗎?”

我聳了聳肩膀,視線依然盯著那床被子看,被子下有個隆起,剛好是鞋的形狀。被蓋住的鞋子沒有移動,像是死了似的。嗯,真是奇怪的形容,鞋子有活的嗎?可為什麼我會認為它活著!自己疑惑了一會兒,真到身旁的女孩說話再次打斷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