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瘋了。”喬蓁隻是冷冷地說了這四個字。
一旁的禦醫立即接話,“世子妃,徐太後需靜養。”
“都聽到了?”喬蓁再問。
一群宮娥太監跪下領命,“奴婢(奴才)曉得。”
“六姐姐,我們回去吧,讓徐太後好好靜養。”喬蓁拉著喬芷離開。
徐太後又開始罵了起來,隨著身後的宮門一關,徐太後的罵聲再也沒人能聽到,不過至此宮裏宮外的人都知道徐太後瘋了,連她娘家的人都沒有人敢過問半句,永定王府的權力如今都到了滔天的地步。
喬太後也在不久後表示身休不適,減少了宮中活動,她現在每夜都睡不安寧,就怕天一亮會身首異處,也怕兒子會早早喪命,曾經她不怕,如今卻是得到越多就越害怕。
北冥皇室的殘餘力量,年複並沒有送走,在這節骨眼上他是不可能向西涼國示弱,不過也沒由得他們四處走動,而是拘禁在京城的府邸裏麵。
他們被關起來,自然心有不甘,來時也帶了不少人,如今卻是落得這麼一個下場,等到蕭家的人找上門來,北冥皇室的殘餘力量立即答應合作,條件是要幫他們複國,光複北冥,蕭家的人自然應承,他們也要借助北冥皇室殘餘的有生力量。
永定王府。
“真是異想天開。”年複笑著將那條消息放在火上燒掉。
盛寧郡主走近他,居高臨下地從後麵攬緊他的脖子,舔了舔他的唇,“我的王爺,你打算怎麼辦?”
年複一把攬上她的腰一個旋身讓她坐到他的大腿上,伸出手指輕劃她嫣紅的嘴唇,“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
“哦?”盛寧郡主挑了挑眉,靠近他的耳邊吹了口香氣,“如果我還想看你自己……”
年複的臉一紅,狠拍了一下她的屁股,惱羞成怒道:“休想。”那種事做了一次即可,再做就真的丟臉了。
“小氣。”盛寧郡主斜睨他道。
年複抱起她就往床上而去,“我來侍候你。”
盛寧郡主兩手抵著他的胸膛,“王爺,你真的想要讓我一嚐當皇後的滋味?”在知道夫家的打算後,她也幾宿沒睡,甚至隻願帶孩子們,把宮中瑣事及府裏雜事都扔給了兒媳婦一人,她到底是姓劉的,眼睜睜地看著大魏一步一步走向分崩離析,而這人是她的丈夫,她再沒心沒肺也不可能做得到無動於衷。
年複知道她處於天人交戰的一刻,整夜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一直等她開口,有些話憋在心裏永遠也沒有說出來的好。“盛寧,我知道你為難,可這是惟一能保存劉氏與我們年家的方法,不在兩方必死一方,你忍心看到徽兒與凜兒、凝兒長不大?或者時刻活在懸崖的邊緣?我做不到,他們都是我的血脈延續,身為父親與祖父,我有義務要給他們一個安全的環境成長,而不是時刻提著人頭。”頓了頓,“到了這田地,位極人臣的我能做的就隻有這麼一條,與其自家擔心受怕,我寧可讓別人擔心受怕,無論如何我要做抓刀柄的那一個。”
盛寧郡主的神情一頓,兩手圈緊年複的脖子,每一個決定都不是容易下的,想到三個孩子的可愛,再想到長子夫婦與小女兒,在躺到床上時把頭埋到年複的懷裏,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爹臨終與你說了什麼?”
她爹一世精明,估計是臨終猜到了點什麼,才會撐住一條命等徹兒回來。
年複這回沒有隱瞞她,而是一五一十地告知。
盛寧郡主得知老爹也認可了年家的作為,大魏果然氣數已盡,年複娶了她,而兒子娶了東陵國惟一的公主,她們婆媳二人都是能幫年家穩定住大局的人,這果然都是天意,難怪在幾百年前就有人做了這樣的預測,天機不是人人都可以窺視的。
一笑之後,她吐所如蘭地與年複道,“現在,愛我,我要你。”
年複知道她想通了,啄吻了一下她的紅唇,“遵命,太座大人。”
屋子裏一時間春意盎然,香濃迷人。
喬蓁卻是在燈下看著賬簿,又是一年年關將近,府裏的事情頗多,處理完時已過了子時,伸了個懶腰,想到爹娘寫來的信,她又坐在燈下一一回複,燕飛很是想念她與外孫們,隻是還沒抽得開身過來看望一番。父親的信倒是理性得多,把天下大勢都說給她聽,尤其是叮囑她要讓女婿趕緊結束義軍的事情,不然隻怕阮星宇一出兵,有他牽製,隻怕也會腹背受敵。
提到義軍,喬蓁知道論兵力與能力,烏合之眾的義軍不是朝廷正規軍的對手,隻是他們煽動苦難的老百姓加入,才會在補給充足的情況下將戰線拉長,要打敗義軍,關鍵還是在人心。
喬蓁思索了一番,結合自己在現代時所知的曆史經驗,老百姓要的並不多,隻要能填飽肚子誰還願意造反?
她重新鋪開一張白紙,揮筆直書。
一個時辰後,凝雁進來:“世子妃,天色已晚,還是歇息為好。”
“不礙事的,如果孩子哭鬧你再來稟報我,沒事不要進來。”喬蓁手中的筆頓了頓,抬頭看向凝雁道。
凝雁不知道主子在寫什麼,隻是怕熬夜她吃不消,不過見她又低頭寫起來,惟有暗歎一口氣先行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