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女兒再大點,就可以給五爺當個妾室什麼的……”

“你瞎說什麼?”秀娘朝那仆婦瞪了一眼,臉色更是嚴肅起來。

“我又沒說錯什麼?你家女兒莫不成還想當正室?”那仆婦頓時陰陽怪氣起來。

“你再胡說,小心我撕爛你的嘴。”秀娘凶惡道。

那仆婦看到她不好惹,想到這秀娘因會理賬,幾乎都成為了這府裏的賬房先生,得罪她沒有好果子吃,遂訕笑地說了幾句疑似道歉的話。

秀娘這才做罷,她沒有那麼多齷齪的心思,之所以沒去打擾就是看得出來喬維的落寞,想著他教女兒學喬蓁的手劄,過段日子緩過這心情自然就是恢複過來,到那時候自然也不會再多此一舉。

這邊廂的喬維思念喬蓁從而去教寶妹學斫琴手劄,那邊廂永定侯府一家人吃飯卻是頗為不自在。

年複與盛寧郡主都沒有說話,一旁的侍女與小廝都在給他們布菜,至於年初晴卻是看到她愛吃的,一時間隻顧著吃飯。

喬蓁看到這氣氛略微皺了皺眉,看了看身邊的丈夫神情也頗為冷淡,不似與自己兩個人吃飯那麼甜蜜,她咬了口侍女布的菜。當然她沒有疑心丈夫是不高興,這冷淡自然是緣自公爹婆母身上。

正思索間,年徹親自給她夾了筷她愛吃的菜,她抬頭看他有幾分不自在的麵容,笑道:“謝謝夫君。”

年徹輕應了聲“嗯”,即沒再多說什麼。

年徹這舉動,讓年複與盛寧郡主都側目看去,尤其是盛寧郡主,臉上頗有幾分驚訝,這兒子居然也學會了關心人。

喬蓁看到這冷場,不由得想要氣氛熱鬧一點,於是給年初晴挾了塊她愛吃的烤鴨,“這廚子的手藝如何?”

年初晴畢竟還不是成人,沒有那麼多的心思與隔閡,於是趕緊就嚐了一口,“好吃,嫂子你不知道,這廚子是大哥為了你特意聘進來的,煮的菜都是要求合嫂子的口味。”不小心地暴露了自家大哥寵妻的舉動。

年複與盛寧郡主都看了上兒子,這兒子真讓他們刮目相看。

年徹瞪了眼年初晴,這個丫頭少說一句不行嗎?當初他刻意了解喬蓁的喜好,怕她嫁過來會不習慣,所以讓人卻尋了會做那幾樣菜的廚子,為此他那幾天都在試菜,所以被這個小丫頭看了去。

喬蓁受寵若驚,滿眼心心地看著年徹,他對她的細心真出乎她的預料。

年徹的耳根子紅透,這讓他頗為不自在。

喬蓁沒說什麼謝話,再說他怕是要惱羞成怒了,這頓飯也就白留年複與盛寧郡主了。

她也起身給兩位長輩布菜,“我聽夫君說,公爹與婆母愛吃這個味,遂自作主張地張羅了,公爹與婆母嚐嚐?”

年複與盛寧郡主都看到喬蓁挾過來的菜,確是合他們胃口的,這時候他們的心情萬分複雜,他們並不知道年徹愛吃什麼,似乎呼啦一聲,他就長了這麼大,對於他童年的樣子,一對失職的父母並沒有印象。

年徹卻是張大眼睛,迅速瞥了眼愛妻,他什麼時候說過父母愛吃什麼?他哪來的閑功夫去管他們愛吃什麼,反正他們也沒管過他的起居飲食,偌大的侯府還能讓主子餓肚子不成?

喬蓁卻是朝他眨眨眼,示意他不要來拆她的台,最後更是瞪了他一眼,其實都是她私下打聽來的,好在張嬤嬤與肖嬤嬤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這同台一吃飯,她就看出這一家子互相的生疏,所以才想著靠這個方法讓一家子拉近關係,沒有什麼比兒子的關心更能感動人心的。

年複雖然沒說什麼,可他挾起喬蓁給布的菜時,眼神複雜地看了眼萬分不自在的兒子,似有歉意也似有無盡的話想說,隻是礙於做父親的顏麵不好訴之於口。

盛寧郡主的心中卻是波濤洶湧起伏不定,這時候她想起年徹曾經有一段時間老想親近她,可那時候的她討厭他,不想要這個讓她痛苦到極點才能生出來的兒子,那一次她以為自己就要到地府裏去找她那個老是哭啼的母親,所以她本能地厭他,這個讓她感覺到有汙點的兒子。

那時候的年徹有多大?她已經不記得了,隻記得突然有一天這兒子麵對她時卻是一派平複從容的樣,與她一樣漸漸養成了自私的性子。

回憶似乎越來越心酸,她的眼裏漸漸有層水霧,一向麵對他習慣了這麵容,她做不出來感性的表達,咬了一口喬蓁布的菜,卻是什麼味道也嚐不出來。

年徹趕緊把喬蓁拉回來坐著,別再做煽情的事情,那不像他的風格,親情什麼的,他已經不太在意了。

年初晴卻是笑嘻嘻地道:“沒想到大哥還記掛著爹娘啊。”

“吃你的,別那麼多嘴。”年徹挾了筷紅燒魚到她碗裏堵她的嘴,這戲碼再下去,連他都感到肉麻兮兮的。

年複與盛寧郡主看到看徹不好意思的麵容,他們沒多想,隻覺得自己以前做得不對,忽略他太久了。

喬蓁沒再多做什麼,有時候點到即止就行,剩下的要讓當事人去體會,說得太多反而有失,羅馬非一日建成的,要打破彼此的隔閡與蕃蘺也非一朝一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