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旨也正快馬加鞭地向喬家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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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真凶

寒風吹來漸大的鵝毛大雪,年徹勒緊馬,與嫡皇孫一道奉旨視察京郊的綠營士兵,頭發上與肩上都落了一層細細的雪花。

嫡皇孫劉儀笑道:“徹之自那年從秦州回來就未曾再領軍職,如今聖上有意調你再參軍務,你倒是可以好好想想。”

年徹表情很淡然,似乎沒有在聽這位嫡皇孫在說什麼?輕踢了踢跨下的駿馬,其實劉儀的想法很好猜,就是想要在軍事上能安插更多的人手,而他因有皇室血統,所以倒是頗得劉皇室的重視。

這也就是以他一個侯府世子的身份,哪怕沒有一個大將軍的頭銜,所領的職務都是非可小覷的,如上回去秦州監軍即可見一斑。

旁邊的幾個人臉上都難掩嫉妒之情,隻是為聖寵豈會落在一般人身上?他們自沒有那樣一個好母親。

“怎麼?徹之不為所動?”嫡皇孫勒了勒馬,稍稍往後看向那個俊美得很的年輕人,年家是要防,可他正值用人之機,舍了年家,難覓到如此得聖眷的人才現階段還不是打壓的時候。

年徹這才輕啥一口白氣,“家母這段時日老是念叨著要抱孫子,我這當兒子的也不能老是忤逆她老人家的意願,”湊近劉儀無奈笑了笑,“上回因為去秦州而延誤了娶妻一事,她到今天還在埋怨我,說衛京城的好姑娘都嫁光了,到時候我若打光棍,她可饒不了我。”隨即懊惱地縮了縮肩,一副不是我不接受,而是母命難違。

他這個時候不能輕易離京,各地的情況漸漸不妙,一動不如一靜,有力氣也得使在那個點上才能起作用。再說他可真沒打算完全為這嫡皇孫鞍前馬後,狡兔死走狗烹的局麵並不鮮見。

劉儀愣了愣,他的年紀比年徹還要虛長幾歲,年徹二十有一還未娶妻確實不過去,隻是他那個娘真想抱孫子?說成抱孫女還比較讓人信服一點。盛寧郡主的那點醜聞,皇室當中知道的人可不少。不過他一向誠府很深,明知年徹說的是推搪之詞,也隻得哈哈大笑地做作一番,“徹之,你有才有貌有地位還怕娶不到合適的妻子?”

年徹卻是搖了搖頭,歎息一聲道:“嫡皇孫太過高看我了,再不找個小娘子,往後可真的沒有人要了。”

劉儀再度怔愣了,年徹很少會這樣妄自匪薄,莫非真的急於娶妻?想到前段時間聽的醜聞,年徹好不容易才定下了前鎮西伯的後代,哪知那個女子行為不端傳出幽會的醜聞,這才無奈之下退婚了事。

“徹之有心儀之人?”他笑著問,心裏卻在警惕,如今才後悔自己忽略了這一茬,當初就該在他身邊安插一門妻室,這樣控製起來比較容易些。隨即想到自家七妹妹許婚給年徹的堂弟年行,蕭側妃看來也不太安份。

“應該說家母有心儀之選。”年徹笑道,“不知嫡皇孫可有聽過一首詠十丈珠簾這名品菊花的詩?家母聽聞十分欣喜,哪怕對方家世普通,卻也不在意,真個登門去提親。”一副孝子賢孫的樣子,卻把這樁不對等的婚事從緣由上解釋得清清楚楚。

所以與嫡皇孫這話題,是他精心想好的,把一切都推到盛寧郡主身上,那麼他與她都可以摘清,也不會讓人在背後產生不必要的聯想,再說家世普通乃至不起眼的喬蓁會讓人更安心。

嫡皇孫聽聞,也跟著笑了笑,直說盛寧郡主這表姐眼光是一等一的好,讓年徹可放心交給她去辦,等著到時候入洞房即可。

周圍的人也跟著笑鬧了幾句,直說明年一定要到永定侯府去討杯水酒喝。

年徹也笑容滿臉地拱手道:“一定,一定……”

隻是這笑容在接下來休息的時候,就徹底消失,他接到小廝從京城快馬加鞭趕來的消息,頓時滿臉陰鷙地一腳將案桌踢翻在地,好一個冷夜,居然敢壞他的婚事?

周圍的小廝都大氣不敢喘,這時候爺收到消息了,怕是聖旨已抵喬府。

“備馬,我要即刻回京。”年徹在屋子裏踱了踱後,當即做出決定,至於理由,到時候再找一個給嫡皇孫即可,就算他知道實情又如何?這事冷夜做的不地道,他皇室難道就地道了?

此時的喬府眾人都出現,點燃了香案正準備接旨,他們喬家已經有多少年沒接過聖旨了?上一回都不記得是在哪一年了。

喬蓁身為當事人也得出現,看著那奉旨的太監正在點頭哈腰地回年徹他娘盛寧郡主的話,心裏突然打起鼓來,她有一種很不好的預感,今早就直覺眼眉跳,果然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同樣起身迎在一旁的連永也深皺粗眉,此時他的臉再難現那謫仙的麵容,反而是染滿人間煙火。他朝人群裏的喬蓁看了一眼,這聖旨是衝她而來的,現在連皇家都摻一腳,到底她有什麼秘密讓人惦記?早知皇室與永定侯府都會來爭,他就該提前來求親,也不會撞在一塊兒。

喬老夫人有幾分惴惴不安,不知道喬蓁惹了什麼禍?之前自己居然也糊塗,一心隻想將這個孫女賣個好價錢,想在年連兩家身上撈到最大的好處,竟將這婚事拖了些許時間愣是不給一個準信。